因此,現在他思考的已經不是守衛科倫,而是科倫淪陷過後,他和佩妮一係的人該何去何從。
坦白來說,他隻是一名精通一些政務、學識和醫術的學士,對於軍事完全一竅不通。
就連名將克羅斯老侯爵都沒能守住黑石堡,他不認為科倫僅僅隻是城牆高上半截他就能守得住。
“奧羅倫你在西境乾的事,西境公爵早就通過信告訴我了。”潘托看著這位傭兵團團長,決定再給他上點眼藥,讓他在接下來的守城中,更加賣力一點:“因此你應該知道這場戰爭輸了後,你的後果。”
奧羅倫臉色一下難看起來,眼睛裡的光芒明滅不定。
……
當再次站到山坡上,用望遠鏡遠眺前方的科倫城。
李維也不禁感覺萬分唏噓
當初一人一獸帶著莉婭逃出科倫仿佛還是昨天,如今細算下來卻不多不少就快一年了。
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的小兵癩子,如今早已經是名聲響亮的獵獅騎士,高崖堡領主,手底下有著將近萬把人的領地和幾千精兵悍將。
科倫城上空,幾隻冰雪術士的雪鳥在來回盤旋,不時高飛或者低旋,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免得被對方的施法者或者弓弩打下來。
“大人,你說這城能打下來嗎?”萊頓站在已經冒出嫩芽的草窠裡,看著科倫那高達二十八刃的城牆,滿臉憂慮。
作為荒野上土生土長的人,它並沒有見過太多堅城深池,按照它的想法,本來以為有十三刃城牆的黑石堡已經算是一座大城,現在卻發現壓根不是一回事。
如果說麵對黑石堡隻是有種井底之蛙之感,那麵對足足有著二十八刃城牆的科倫,那完全就是自身渺渺,而天地浩瀚。
就算隔著很遠的距離,巨大的氣息依舊撲麵而來。
“打不下也得打。”李維收回望遠鏡,目光看向後方的隊伍營地。
那裡正有無數隨軍工匠正在連夜組裝雲梯和攻城車。
經過軍官們的計算,就算攜帶著在黑石堡製造的攻城器械會拖累行軍速度,但是也遠比到了科倫重新打造更快。
因此一致決定將這些攻城器械帶著過來,隻需要組裝加強就能使用。
“我們的投石機和床弩準備好了嗎?”隨後他詢問道。
“大人,加上蒙維特伯爵的,我們一共有五架投石機和十二架床弩,火油也有幾十桶,完全足以支撐打上一場。”萊頓說道。
李維點了點頭。
當初在荒野上發現了油鬆木,他就派人將其收取下來,製成了火油。
因為油脂過於豐富且容易自燃,這種油鬆木隻有寒冷的北方才有,德貝境內幾乎沒有。
這玩意兒效果比野火這種煉金造物差了一截,因此不是什麼軍事禁物,他就算拿來用,也沒人會指摘什麼。
說實話,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想象中眾人必須經曆一場苦戰才能打下科倫,但是事實恰恰相反,一路上打下來他們可以說順利的過分。
唯一的損失也就是被克羅斯陰了半數的施法者,至於被野火炸死那幾千士兵,放在二十多萬的北境軍團裡,也就頂多稱得上小有損失。
麵對南下的北境軍團,南方的白骨要塞偏偏突然迎來危機,戴蒙不得不南下援助。
這一切說實在的,有種天佑他們這一方的感覺,就算是領主大人,心裡也不禁嘀咕幾聲聖光女神保佑。
因為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一點,不然按照正常發展,他們恐怕還在卡利亞小鎮吃苦仗,哪能現在就打到了科倫。
“也不知道緹娜在高崖堡沒有爵爺我過的怎麼樣,還有布唧這個小東西有沒有鬨彆扭,麥子有沒有收。”
“那群巨怪有沒有造反,巨魔有沒有認真打鐵。”
離家太久,領主大人不禁開始生出一絲懷鄉之情,心裡擔憂的事海了去了。
奈何高崖堡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信鴉都得飛上一個星期,而且也沒有信鴉能從這裡飛回高崖堡。
領主大人打定主意,這次事後一定要去搞幾塊傳訊魔法石,真要想家了,還能和緹娜煲煲電話粥。
……
當北境軍團在科倫城外徹底駐紮的第二天一大早,無數南境的俘虜惴惴不安的被攆到了空地上。
他們手無一物,穿著破爛的棉衣,心裡想著是不是因為這些天吃的太多了,北境佬不想養著他們這群米蟲,準備拉出來集體砍頭或者充當填線炮灰。
結果就在緊張不安的時候,饒他們一命的話從那名貴族嘴裡說了出來,他們滿臉不可置信,直到對方又重複了一遍,他們已然是欣喜欲狂。
至於後麵的什麼必須南下去白骨要塞什麼的,他們渾然不在意。
西斯沉默著聆聽這一切,當克羅斯老侯爵被對方處死後,他就成了這支殘軍敗將的主將。
當初他也憤怒的發泄過,但是不管是將手錘的血肉模糊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克羅斯老侯爵死了,他們這一支殘兵敗將就算還有三四萬人,但是如今隻是階下囚,於當前局勢無用。
唯一的希望隻能是南下和戴蒙這位元帥彙合才能有所轉機。
因此當幾匹老馬拉著的幾車物資和破損的刀槍發在他們手裡後,他就指揮著這支隊伍繼續南下,看也不看科倫,朝著白骨要塞行軍。
北境軍團派出的幾千具裝騎兵一直冷眼跟隨他們直到日落西山才踏著餘暉回轉。
對於芙琳娜來說,這三萬多人已經敗過了一場,士氣低落,很難重整旗鼓繼續對北境發動攻擊。
更彆說對方連皮甲都沒有,隻有棉衣和破損的武器,連民兵團都不如,騎兵隊一個衝鋒就能瓦解。
因此留著浪費口糧,不如放去白骨要塞多消耗一下那些惡魔,還能讓她的名聲挽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