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抓到了一名可疑的人。”一名魁梧的西斯軍官急匆匆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頭發花白的老人睜開眼睛,注意到對方的精良的板甲上有著一些血跡,還很新鮮,在夜明珠的幽光下,猩紅反光,以他的經驗來看,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盎司小時。
顯然對方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這名軍官托凱知道,對方是負責巡邏隊的團長昂斯。
“怎麼回事?”老人眉頭皺了起來,內心略微有些不喜,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心裡想著,難道是發現了那群藏頭漏尾的波斯佬,如果說是這樣的話,倒是正好省得他在這裡想的頭痛。
“把人帶上來吧。”昂斯揮了揮手。
很快兩名西斯士兵就架著一名裹著白色頭巾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托凱知道波斯灣人的習俗,男人一旦成年就會在頭上綁著頭巾,再加上對方比他們略顯黝黑的皮膚,顯然是維爾茨的居民。
“大人,在我帶領士兵巡邏的時候,突然聽到街道旁的民房裡傳來一聲慘叫,當我們闖進去的時候,居然看見這家夥,在……”昂斯一臉的心有餘悸訴說著發生的一切,仿佛看見了什麼足嚇死人的場麵:“在用小刀割著自己女兒和妻子的肉!”
托凱眉頭一挑,平民快餓死的時候吃人,在各國都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
但是維爾茨還沒有經曆戰火,他入城後為了防止意外,也嚴禁士兵去搶劫,居住在這裡的平民怎麼可能會沒有食物。
放在以往,托凱壓根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他可不是聖心泛濫的大德僧侶。
但是現在,一點點不對勁都會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看向地上的中年人,對方跪在地上,低著一個腦袋,處於陰影下的麵孔看不清具體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托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和戰場磨礪出的鐵血氣息,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
他用的是通用語。
地上的男人身體似乎輕微地抖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抬起頭來!”昂斯團長厲聲喝道,上前一步,靴子重重踩在粗糙的石板地上。
男人緩緩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典型的波斯灣麵孔,黝黑,刻著平民都有的風霜,但此刻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和怪異。
他的眼神裡布滿血絲,瞳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蠕動。
最讓托凱目光一凝的,是對方嘴角殘留的暗紅色痕跡,以及下巴和衣襟上大片凝固的血汙。
托凱換成了平緩的語氣,但問題卻更加尖銳,“你為什麼要吃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對方的嘴角和衣服都有血跡,顯然是直接生吃了血肉,血肉來自哪裡幾乎不用想。
他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住對方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男人喉嚨裡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咕嚕聲,像是被濃痰堵住了氣管。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終於擠出幾個帶著沙啞的疑惑音節:“為什麼……妻子和女兒就不可以吃呢?”
托凱的心微微一沉。
不對勁!
這男人的眼神深處,藏著的是狗看見骨頭的那種貪婪,連一絲害怕都沒有。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連妻子和女兒的含義都不知道!”托凱鷹隼般的眼睛猛然睜開,就像夜空中劃過的雷霆:“隻要是人就不會說出這種問題!”
這句話如同揭開序幕的驚雷。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體猛地一僵,一股難以言喻,令人作嘔的硫磺混合著血腥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在簡陋的書房裡彌漫開來。
“嗬…嗬嗬……”男人喉嚨裡發出不再是人類的咕嚕,而是某種野獸般的低沉嘶吼。
他臉上那層屬於人的表情徹底剝落,隻剩下赤裸裸的惡意和貪婪。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身體開始扭曲,他身上的粗布衣服瞬間被撐裂成碎片,露出的皮膚不再是黝黑,而是變成了一種猩紅的皮膚。
那張屬於人類的麵孔如同融化的蠟像般向下流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猙獰恐怖的麵容,額頭上兩根彎曲的犄角刺破皮膚,猛地鑽出。
惡魔!
在場的人都一臉愕然。
這頭身高接近兩公尺,肌肉虯結,散發著深淵氣息的怪物,徹底顯露出了它的真麵目。
“人類的血肉真是人間美味啊!明明……明明再晚一點我就能把她們吃完!”怪物咧嘴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兩名西斯士兵壓住內心的驚恐,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死死盯著這頭惡魔。
這玩兒西斯國曾經也出現過,但是隻是曇花一現,隻有一些精銳士兵去平定才見過,他們沒想到就連波斯灣帝國居然都有。
作為一名武技高深的劍士,昂斯手持一柄闊劍擋在了托凱將軍麵前。
這頭惡魔看起來挺嚇唬人的,但是他自信一劍就能削掉對方的腦袋。
“整個維爾茨城裡,你們還有多少?”老人目光沉重下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穿透了惡魔充滿貪婪和惡意的眼瞳,仿佛要看到這恐怖變故背後的真相。
與此同時,他眼角的餘光瞥向窗外——夜幕籠罩的維爾茨城,那些星星點點的居民窗戶裡,似乎有更多,更密集的,幽幽的紅光,如同無數雙饑渴的眼睛,正無聲地亮起。
惡魔咧開布滿獠牙的巨口,發出充滿惡意的嘶吼,算是回答。
它粗壯的後肢猛地蹬地,巨大的身軀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朝著托凱和昂斯猛撲過來!
書房內,戰鬥瞬間爆發!
窗外,整座維爾茨城,終於顯露了它真實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