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裡養尊處優的郎君,他是身手不錯,即便麵對適才那些死士他也有能力自保,甚至保護姑母和她。
可這樣的陣仗誰見了不害怕?又不是成天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連她經曆過生死的人,不照樣會後怕嗎?
不過她乖乖跟著梁氏坐在一旁,並不開口幫裴靖行說話。
那邊裴延舟叫三嬸:“既然安置下來,驛館裡還算安全,人手全留下,讓三郎在這裡照看您和表妹,我得出去一趟。”
他轉過頭看梁善如:“借表妹的名號一用。”
梁善如聞言皺眉,下意識就想要拒絕且反駁。
幸好話到嘴邊,她腦子轉的更快,反應過來,立刻收了聲,點了點頭,隻是不跟裴延舟說話。
梁氏有些不放心他一個人:“我們在驛館不會有什麼妨礙,你帶幾個人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裴延舟不在這上麵和她爭,至於帶不帶人橫豎是他自己決定的事兒,暫且應了下來,拱手做了個禮,又叮囑裴靖行照看好人,才提步出門去。
他前腳走,裴靖行後腳就問梁氏:“阿娘覺得此事……”
“究竟是什麼人喪心病狂,等回了京城,還怕弄不清楚嗎?”梁氏打斷他,“我警告你這件事不要聲張。”
裴靖行隻是缺乏曆練,又不是傻子,忙不迭說知道:“大哥剛才說要借表妹的名頭行事我就知道的。
這種事怎麼處理都行。但事關大哥,人家不是衝我們來的,究竟是鬨的人儘皆知,還是暗中調查處置,自然是大哥說的算。”
梁氏欣慰:“總算你還不傻。”
要放在平時,裴靖行肯定要玩笑著揶揄兩句,可眼下誰都沒有那樣的心思。
他甚至喉嚨發緊:“沒想到來一趟揚州,出這麼多的事,等回去之後,還不知道要如何的天翻地覆。”
他抬眼看梁善如:“就怕把表妹也卷到這些麻煩裡。”
梁善如不會因他的話多心,反而感受到關懷和溫暖:“我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局外人,怎麼會被卷進去呢?
以後我也是跟著姑母住在內宅,外麵的事和我一概不相乾。
說的不好聽些,這夥人就算是衝著表哥你來的,都跟我沒關係,我也沒那麼大的臉麵,讓人家在我的身上大做文章。
何況是世子,我跟他更是八竿子也打不著了。”
四皇子要裴延舟的命無非是為了斷三皇子臂膀,即便事情不成,也是一種恐嚇和警告吧。
費心儘力的做局,歹毒的事做儘了,到頭來還要賢君的名聲,那是三皇子乾的。
反正從四皇子今次行事看來,他還真不乾這樣藏頭藏尾的事,說不得,倒比三皇子像個君子。
梁善如想到什麼,忽然就笑了:“總沒見過狗咬狗,還要轉頭照著不相乾的路人身上再咬一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