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說的是賠禮的話,做的卻絕不是賠禮的事。
她人是衝著王明琦方向站了,禮可沒有多做半點兒。
王明琦咬牙切齒,明知道她是惺惺作態,說這樣的話來惡心自己,可當著李弘豫偏偏不敢還嘴,連方才叫囂著罵人的姿態都不敢再拿出來。
她四下裡張望,寄希望於能有個幫她一把的人。
隻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四皇子不出席這樣的場合,在場這些人誰還能貴重得過三殿下呢?
更不會有人願意觸這個黴頭了。
這個晦氣是她自找的,她今天也隻能認倒黴,服軟揭過總好過一會兒被三殿下逼著反過來給梁善如賠禮道歉,那她豈不是更丟臉?
王明琦把心一橫:“你不……”
要如何挽回些顏麵把事情繞過去,王明琦真是腦子轉的飛快,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一番說辭,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有一道聲音響的更快。
“這哪裡是梁小娘子的錯,何談賠禮呢?”
梁善如自己也循聲望去,趙元宜就站在李弘豫的另一側,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也掛著笑,絲毫不在意王明琦如何想。
王明琦果然更氣結。
不是梁善如的錯,那不就是她的嗎?
趙元宜是個沒那麼愛管閒事的人,就算今天是英國公府做東,可李弘豫都出麵了,他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看熱鬨就算了,偏要這時候冒出來多嘴!
裴幼貞有句話就是沒說錯,梁善如勾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
幼時來盛京才多大,還不是現在叫人家一眼記住了她。
明明她見趙元宜也不過第一麵,怎麼就要這麼幫她說話呢?
王明琦不服氣,更想不通,所以歸於梁善如會勾人,非常的認同裴幼貞曾經跟她抱怨過的那些話。
趙元宜的聲音起的並不合時宜。
李弘豫出了麵,梁善如的親表哥在場,就連裴延舟,在這種場合都能夠替她出頭,唯獨不該是趙元宜。
但他自己不覺得,甚至邁出來半步,就差走到李弘豫麵前了:“投壺比試憑的是自己本領,梁小娘子有這個能耐,又坦坦蕩蕩,還是彆太把彆人的話放在心裡,為難自己比較好。”
王明琦被迫壓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被激起來:“小公爺這是什麼意思?我人就站在這裡,你大可以指名道姓的說我,也不必這樣含沙射影。”
趙元宜算是脾氣好的,她盛怒之下才敢同他叫囂兩句,換了那些個跋扈不講理的紈絝,她其實也會猶豫會害怕。
人家要是真鬨到家裡,爹娘未必護著她。
趙元宜倒還真不因為她的叫囂而生氣,平靜看向她:“道理也用不著我跟王小娘子講,究竟是誰先挑起事端,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
梁小娘子願意息事寧人,當著三殿下的麵兒小事化了,今日梅花宴,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她也不想掃了彆人的興。
怎麼王小娘子真覺得她該同你賠禮道歉嗎?”
他咂舌,低低的嘖了下:“王小娘子平日裡都是這樣霸道的嗎?”
霸道的從來不是她,而是裴幼貞。
裴靖行隱隱覺得趙元宜在暗諷什麼,奈何沒法證明,他也總不會自己撞上去,況且就算真是說幼貞,趙元宜又沒說錯。
他一門心思都在鄭雅寧身上,怕她先前受了什麼委屈。
其實也是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