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到趙元宜是在荷花池邊。
冬日的荷花池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金盤高懸時沒能融化冰層,反而映照出波光粼粼的晶瑩剔透。
這景也算新奇,柳宓弗特意繞了個路,帶梁善如到這邊來看上一眼。
梁善如果然覺得有趣:“今日天好,照說這層冰不是該化了嗎?”
柳宓弗挽著她笑吟吟的:“所以才特意帶表姐過來看,說這個新奇呀。
每年都這樣,太陽高懸也不會把冰給融了,說不上來為什麼。”
大約這就叫天意。
梁善如望著湖麵的薄冰心裡感慨得很。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梁善如甚至探身出去想要看的再清楚些。
她的舉動把柳宓弗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拽回來:“掉下去可不是鬨著玩的,寒冬臘月,肯定要把人凍壞的!”
“才沒……”
“梁小娘子當心腳下。”
梁善如才要玩笑兩句,身邊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男聲。
她對聲音的記憶不算格外好,但趙元宜的聲音實在是好聽,她不用轉身,就憑借聲音先把人給認了出來。
梁善如幾不可見皺了下眉,回過身那會兒趙元宜已經靠近過來。
她下意識往後退,好在趙元宜頗有分寸,在不遠不近處停下腳步。
他噙著笑,滿目溫柔:“剛才奴婢來回說魏小娘子受了傷,我陪著她阿兄過來的,又去尋了晴晴過來相配,才要回到席麵,路過此處,恰好見小娘子有那般危險舉動,一時沒忍住,出言提醒,驚擾到小娘子,還請勿怪。”
他實在客氣,她還沒問,已經先解釋了一遍。
但他話中有太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
梁善如瞬間警惕起來:“多謝小公爺了。我隻是覺得這裡冰麵不融很有趣,想多看兩眼。
表妹在我身邊,也不會看著我掉下去的。”
其實她本來也掉不下去。
本來她們也不是挨著池塘邊站,探身出去她腿又沒動,她還不至於蠢笨到置自己於險地。
至於趙元宜——
梁善如歪著頭看他:“小公爺真的是恰巧路過嗎?”
柳宓弗聞言神色一愣,下意識想叫她。
趙元宜倒坦然得很:“我要說不是,梁小娘子會如何?”
梁善如笑意不減:“我倒也不會如何,還是有些好奇而已。”
柳宓弗隱隱感到這話不應該再繼續說下去,她本想拉著梁善如離開,奈何趙元宜回答的更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樣說不知道會不會太冒犯梁小娘子?”
趙元宜還算大方得體,眼中也沒有半分調侃和風流:“梁小娘子投得一手好壺,確實令人佩服,再加上……”
他稍稍猶豫了下:“梁小娘子容色傾城,有勇有謀,我想對梁小娘子感興趣應該不算什麼令人意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