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不是,他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梁善如背著手不說話,一味地盯著他看。
裴延舟終究敗下陣來:“行,知道了。”
這本就是梁善如一開始想得到的結果,當然不會追問他知道什麼。
裴延舟看著她笑靨如花,明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一回,仍舊心滿意足的。
什麼都沒有她開心要緊。
誠然,他也很高興就是了。
裴延舟忽然就很想問一問,也果真這麼做了:“表妹似乎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很有遠見。”
“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為自己終身大事有所思慮,不是應該的?”
梁善如明知他是何意,仍舊反問。
然後稍緩了一瞬,才又說:“我不想真等到姑母和舅母替我做了決定,再慢慢去了解和熟悉一個人。
我今年十六,本來就到了議親年紀,這個時候跟著姑母進京,彆人還不知道怎麼看我,八成覺得我就是為了婚事而來,心裡嫌棄看不上,偏偏礙於姑母和阿舅還不敢說什麼。
兩麵三刀,佛口蛇心,這樣的人最討厭,我也不想將來嫁娶那樣的人家。”
梁善如一歪頭,叫表哥:“這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全都對。
她無論做什麼都永遠是對的。
他隻是難過她不願意考慮他。
“沒什麼不對。”裴延舟幾不可聞歎了聲,“要想知根知底,不被人挑剔嫌棄,又不用應付那些人和事,表妹心裡有選擇了?”
梁善如反問他:“表哥希望我做什麼樣的選擇?”
裴延舟垂眸,他無意追問。
倘或她有心,他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順理成章就接下去了。
她這麼聰明,把話晾在那兒不肯接,隻能是她不想。
可梁善如就又開了口:“不然將來有機會的話,表哥幫我做個選擇呢?”
裴延舟猛地抬頭:“表妹說真的?”
“自然。”梁善如斬釘截鐵道,“表哥總不會坑我害我,何況小公爺這件事我還指望表哥呢。
我既要用表哥,肯定就信表哥。”
裴延舟回了她一句:“表妹是信我才說的這番話?”
梁善如笑盈盈的:“你說是就是,你要說不是,那便就不是。”
她這麼說話真說乖巧又可愛,嬌到人心縫裡去。
裴延舟實在是吃她這一套,知道她是故意做給他看,也心甘情願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索性認輸:“那我肯定也信表妹說的信任。”
實則二人心照不宣,妄想彼此的眼神裡全是笑意,至於在笑什麼,各自心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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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延舟帶著梁善如在外麵逛了個夠,又把人送回到三房去,果真買了好些金銀首飾,還從胡商手裡收了不少奇珍異寶。
這些東西都在梁氏那兒過了明路,裴延舟把話說的滴水不漏,梁氏不疑有他,隻是當著他的麵兒說了梁善如兩句,叫她往後彆跟自家兄長這麼計較一類的話。
裴延舟聽不得兄長不兄長的,不願梁氏多說,又尋了借口遁了出來,匆匆離開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