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怎麼能乾,對梁氏來說是晚輩,拋開彆的不提,他終究也是個孩子。
梁氏掩唇乾巴巴的咳了一聲:“這是終身大事……”
“都一樣,沒什麼不同。”裴延舟垂眸,“我曾問過父親。”
聽了這話,梁氏徹底愣住了。
她是當娘的,這麼多年為了幾個孩子操碎了心,哪怕是幼貞,有老太太那樣護著,她插不上話,都想方設法的要替她籌謀將來的路,大哥大嫂怎麼會……
但裴延舟既然這麼說,那必定就是真的,她想不通,實在是理解不了。
裴延舟看她那樣子,苦笑著說:“說不定是我親情緣淺,您也不用替我難過,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
梁氏卻知道他是在硬撐,裝作不在意而已。
她彆開臉,到底沒了為難他的心思:“行,按你說的,大哥大嫂不管,老太太疼你,她大抵也經不住你軟磨硬泡的去說。
可是持讓,貴妃呢?”
最要緊的,從來都是宮裡麵。
她不再提起官家,是實在不願總把三年前阿兄兵敗之事掛在嘴上說。
三年過去,官家心裡到底還介不介意此事,誰又說得準呢?
官家真想通了,早該追封阿兄父子倆,就憑阿兄昔年功績,身後得個伯爵封贈本該不在話下。
可要說官家沒想通,還把阿兄當做葬送十萬大軍的罪魁,這些年也未見下旨問責,更不曾褫奪官位,況且三皇子這幾年照拂初初,官家也從沒說過什麼。
都說伴君如伴虎,她不是禦前的人,更難揣摩聖意。
從前沒人把初初推到風口浪尖,官家也許朝政繁忙,乾脆就忘了這世上還有初初這麼一個人。
但是裴延舟要娶初初,官家就忘不了初初這人了。
還有貴妃——
“持讓,我雖居內宅,外麵的事卻也懂。”梁氏略想了想,索性直截了當的說,“去年官家病了一場,朝廷如今是個什麼光景,你比我更清楚。
過來年貴妃幾次三番在宮中設宴,上京城的貴女們她怕是早就在心裡過了一遍,可到現在也沒定下三殿下的正妃人選。
四個月前周慎進京述職,帶了妻女同來,貴妃特意在昭陽殿見了她們母女,這你不是不知道。
在貴妃眼裡,你的婚事,一樣要緊,總不用我說吧?”
裴延舟嗯了聲:“我曉得,可我從來不是彆人手上棋子。
就算從出生便做了貴妃養子,這些年跟三殿下一同長大,在外人看來,我跟三殿下是同一條船上的,可我心裡清楚,我不是。”
他眼底隱著梁氏看不懂的情緒。
梁氏有心問,忽然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能獨善其身?梁氏是不信的。
可他又那麼篤定且自信。
“我不會拿善如去賭,三嬸。”裴延舟先是給了一句承諾,轉過頭來又順著梁氏的話問,“三殿下照拂善如三年之久,您就不怕貴妃和三殿下,將來要拿善如的婚事大做文章嗎?”
梁氏頓時警惕:“這是什麼話?如今沒了將軍府,初初要嫁誰,同貴妃……”
“沒了將軍府,還有衛國公府,還有您。”裴延舟咬重話音,“凡事總有萬一。萬一是我杞人憂天,可萬一,從梁將軍父子戰死沙場那天起,善如就已經在彆人的棋局之上,三嬸,您又預備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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