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勸歸勸,仔細瞧柳宓弗的神情,她仍然是在氣頭上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
那樣的話,任憑誰聽了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若不是兩世為人,如今隻會更加生氣惱怒。
如今不生氣,實在是因為前世聽過更難聽的。
當初她被許婚給武安侯府,不要說坊間百姓,就連高門勳貴之間,提起她,哪一個人不是滿臉的不屑?
姑母和舅母還因為這個跟人家大吵過幾次,甚至在彆家席麵上也弄的很不愉快過。
前世經曆過一遭,尤其是在經曆過生死之後,梁善如才徹底明白,旁人怎麼說怎麼想,從來都不是最要緊的。
隻要她能把日子過得好,那才是實打實的。
況且英國公府這件事既然交給了裴延舟,他必定有後手。
他既說有意——哪怕他沒那個意思,按他的行事做派,也不至於叫她這樣子被潑了臟水。
柳宓弗見梁善如比她要平靜得多,越發不理解:“表姐,她們說的是你呀!”
梁善如抱了抱她:“所以你看我都不怎麼生氣,你計較什麼?
再說了,雅寧說得對,有阿舅和姑母在,難道會真的讓我平白無故受這份委屈嗎?”
她笑了笑,看向鄭雅寧:“你說呢?”
鄭雅寧是不曉得這裡麵有裴延舟手筆的,隻是初聽此事,覺得有哪裡古怪。
來的這一路上她想了許多,不像餘靜好隻會生氣罵人。
眼下見梁善如這樣鎮定自若,她更加篤定,皺了下眉頭,索性問:“外麵那些,該不會是你們自己……”
她猶豫了下,點到即止,左右梁善如是聽得懂的。
然後她又說:“我先前覺得奇怪,照理說英國公府動這種歪心思,他們是知道自己齷齪理虧,不該鬨的人儘皆知才對。
可是怎麼短短幾日,滿城風雨,整個盛京,連街頭巷尾的七歲稚子都知道了呢?
總不見得是英國公府自己四處去散播,敗壞自家名聲。
所以善如,這是……衛國公?還是梁夫人?”
柳宓弗聽她這樣說,眼底的憤怒都褪去不少。
鄭雅寧見狀就更加確信她猜對了。
隻有餘靜好還呆呆的,聽了這話不敢相信,甚至抬手輕捶了鄭雅寧一把:“這就是胡說了,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哪有自己鬨出去給人知道的?”
鄭雅寧不說話,隻盯著梁善如看。
梁善如抿唇:“不光彩的是趙家,又不是我。”
“那也……”餘靜好剛要反駁兩句,突然反應過來,錯愕且茫然的望向梁善如,“還真是你們自己?”
梁善如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要隻是鄭雅寧在,得到了答案也就算了,偏偏餘靜好也在。
她是個喜歡刨根究底的人,倒沒存著什麼壞心思,隻是單純的好奇,想要知道全部所謂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