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裴延舟嗎?
梁善如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在以前,哪怕嘴上不能說,她也會在心裡麵毫不猶豫的承認。
裴延舟又有什麼值得人信任的呢?
可是時至今日,似乎沒有。
梁善如試著把情緒平複下來,竟難道認真的思考起鄭雅寧這個問題,良久,她說不會:“裴世子為人行事,我看在眼裡,自然是信得過的。”
這不是場麵話。
一旦牽扯到徐貴妃母子,她是應該害怕的。
畢竟她死在過那對兒母子手上一次,怎麼可能不心聲恐懼呢?
如鄭雅寧所想,倘若徐貴妃一定要插手,那就不隻是保下趙家那麼簡單。
英國公府的名聲壞透了,趙元宜這輩子也逃不過彆人的指指點點,這已經不是年少風流的一段韻事而已。
要扭轉乾坤,便得有一個人承擔起那些罵名,讓趙家從十惡不赦的艱險惡徒變成彆人眼裡最無辜且清白可憐的受害者。
而她,一定是會被犧牲掉的那個。
然而梁善如絲毫不懼,這怎麼不算是一種信任呢?
柳宓弗看著梁善如上揚的唇角,試探著叫表姐:“你笑什麼?”
梁善如微微一愣,抬手摸上嘴角,這才發覺果然掛著一絲淡淡的弧度:“沒什麼,可能是我也覺得蠻有意思的吧。
有了過去三年的經曆,我竟然還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彆人。”
柳宓弗就順著她說:“信不信都沒事,左右還有我爹爹和梁夫人,貴人們真要插手過問,也未必就一定是咱們倒黴,沒事的表姐。”
“倒怪我,不該問這個。”鄭雅寧端著小小的白瓷茶杯,衝著梁善如的方向虛空敬了下,“實在有些杞人憂天。”
何況先帝在時大方的很,勳貴冊封了多少,給爵位,給地位,實在沒法子封的,就賜婚。
先帝後妃多,光是公主就生了二十多個,弄到後來,尚主竟成了家常便飯一般的事情。
沒有了英國公府,貴妃也能選彆人家,就算不是世襲罔替從祖上就發家的老牌貴族又如何?
有那個名望擺在那兒就夠了。
為趙家,再把衛國公府和信國公府給得罪了,那不上算。
鄭雅寧想的明白,她相信梁善如一定也想的通這一層。
她手裡的茶杯放下去:“那我就不跟著你一起去給梁夫人請安了。你們姑侄敘舊,我擠在那兒怪不合適的。”
柳宓弗誒的一聲就反駁:“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不是跟著表姐一起去的?倒像是含沙射影的說我。”
梁善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餘靜好小臉兒就先耷拉下來:“說來說去,一會兒吃了飯還是要先回信國公府去啊?
我本來還想著下午沒事兒,咱們去逛一逛。
快要過年了,好些首飾鋪子也上了新物件兒,挑一挑有沒有合適的,今天不是說好了雅寧請咱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