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幾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頓時心疼不已。
張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站起身來緩步過去,一把把人抱進懷裡:“怕什麼?這裡是上京,憑他是誰,再彆想欺負到你的頭上,我舅頭一個不答應!
有衛國公府在,你在上京城橫著走,你阿舅都替你兜著底呢。”
梁善如反手抱了抱張氏:“看您說的,我哪裡是那樣刁蠻的人。
說起徐家那事兒,倒不是賣慘,其實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慘。
我跟徐雲宣本就沒感情,哪怕一起長大,交情卻不深,我跟他妹妹交情好,私下裡把他當兄長似的。
就算爹娘還在,說不準我也不願意嫁。
您就彆心疼我啦,倒讓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惹得您傷心。”
張氏順勢在她身邊坐下來:“你說什麼都好。
就是要去跟你阿舅說這事兒……你阿舅脾氣倔,隻怕裴延舟要吃些苦頭。”
梁善如無聲的笑了笑。
梁氏就先把話接了過去:“這算什麼苦頭?衛國公又不會動手打他。
他說心悅初初,此生非初初不可,難道衛國公給他擺幾次臉色,他就覺得受了為難,吃了苦頭?
要真這麼著,他趁早也彆說什麼心悅喜歡的話,我這做姑母的得備下重禮登門去謝衛國公才對。”
張氏忽然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梁善如:“善如,你拿這個考驗他的嗎?”
梁善如卻搖頭說沒有:“真心從來都是經不起考驗的,我雖然年紀小,這個道理卻懂得。
他若是真心,用不著我試探考驗,他要不是真心,我百般考驗也是無用。
真的隻是他應該去回稟阿舅。
如今做的再多,不過了明路,不名正言順的告訴阿舅,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萬一外頭人說起來,什麼難聽話都隻會扣在我頭上。
我一個小女娘,頭又小,戴不下那麼多那麼大的帽子。”
這倒也是,什麼勾引不勾引的話,那些人隻管撿了難聽的說。
小女娘之間的嫉妒心有時候實在嚇人的緊,自己得不到,旁人輕而易舉握到了手裡,便要諸般詆毀,仿佛這樣,那本就不屬於她們的,就會變成她們的一樣。
張氏沒由來想到了裴幼貞,心下覺得無奈,又覺得梁善如深謀遠慮,替自己考慮的很是周全。
她笑了笑:“我跟你姑母總是怕你會吃虧,老拿你當孩子看,其實你聰慧,早早的學會了替自己盤算。
這下我們也能放心些,將來不怕你吃了誰的虧,委屈了自己。”
從信國公府離開時下起了雪。
鵝毛小雪,輕飄飄落下,梁善如發絲上沾了雪花。
上車前張氏替她拂去,一上車她就取了小暖爐往梁善如的手裡塞:“揚州城少見雪吧?”
梁善如抱著手爐點頭:“小時候我最喜歡跟著阿娘來上京,就是因為上京城會下雪。
有時候雪大,白茫茫一片,白的聖潔,好看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