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歎氣:“官家是讓我提調軍中,高山郡王主要負責調查此案。
這些年高山郡王深居簡出,但你彆忘了,他年輕時候在大理寺供職過。
當年先帝分派諸皇子,他因對斷案一道頗有研究,自請到大理寺去的。
供職三年,累斷案件搭七百餘件,這其中甚至還有積年的糊塗案子。
官家是信的過他,放他到博陵郡去。
至於軍中……崔四娘子中毒這樣蹊蹺,又在這種時候,官家恐怕有人要……總之軍中不能沒人坐鎮,官家也信不過現任的河北道大元帥。”
他說的略有隱晦,但分明又足夠清楚。
敢在崔家這樣痛下殺手,官家現在對河北道一眾官員不信任是應該的。
幕後之人要是真的為了阻止三殿下和崔氏聯姻,做出這樣潑天大案,十有八九還是因為奪嫡黨爭。
這人要是沒有布置妥當一切,他怎麼敢?
張氏垂眸,臉色不太好看:“那豈不是更危險?”
“那還不至於。一則身份地位擺在這兒,就算對我們不利,難道還能對高山郡王下手?”衛國公安撫她,“二則是奉旨欽差,要是再出了事,那就是公然和朝廷為敵,沒有這麼辦事兒的,所以你放心。”
這無論如何也很難放心,殺了崔四娘難道不夠喪心病狂嗎?真做到那個份上……
裴延舟顯然看出張氏的不安,補了兩句:“真到了謀逆起兵的地步,就用不著殺崔四娘了。動了這個手,引起朝廷關注,後頭就沒辦法動手。
官家一定會派欽差到博陵郡查案,軍中事務也一定會被欽差大臣接手,還拿什麼起兵呢?”
張氏心裡顯然不是這麼想,隻是他們兩個都這麼說,她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相信。
裴延舟到這會兒才又說:“帶善如去博陵郡,也是為了把她放在身邊,免得橫生枝節。”
衛國公橫過去一眼,梁善如自己先明白過來:“怕有人拿我威脅阿舅和你嗎?”
她既是外甥女,又是得了賜婚的準新婦。
上京城再沒有人不知道,她是裴延舟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雖說這樣想太杞人憂天,可這件事本就不尋常,是以有什麼樣的想法都不算過分。
防患於未然是最要緊的,否則真的走錯一步,真是要悔恨終身的。
裴延舟點頭:“雖說也未必,但隻有把你帶在身邊,我才能安心。
官家會允準,就說明官家心裡也動過這樣的念頭。
雖說國公夫人和柳娘子也都還在盛京,信國公府也有那麼多人,可能夠同時威脅國公爺和我的,就隻有善如了。”
他深吸口氣:“把你留在京城,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衛國公想的明白:“隻是舟車勞頓……不過算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你就當是跟著我們到博陵郡去散心吧。”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辛苦,長這麼大除了揚州和盛京沒去過彆的地方,跟著阿舅一起去散散心,我真覺得挺好的。”梁善如笑盈盈的,“就是不能陪舅母和姑母過個完整的年了。”
張氏這會兒心思哪裡還在年不年上頭,撫了撫她發頂:“既然是這樣,你跟著一起去也好,免得真有什麼,那才真是過不好這個年。”
梁善如乖巧嗯了兩聲,就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先前的笑意,再也沒真正達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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