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郡王或許真的對斷案一道頗有興趣,但昔年選擇到大理寺做堂官,恐怕是另有盤算。
否則這幾十年過去,怎麼官家的兄弟們就他一個人留在盛京了呢?
還這般悄無聲息的。
明明高山郡王府全是談資,可她前世在盛京生活了幾年,居然一點沒聽說過,可見勳貴高門之間是沒有人敢輕易議論高山郡王府的事兒的。
官家要是不看重這個皇弟,誰又會把這位郡王爺放在眼裡?說到底是不敢,惹惱了高山郡王未必有多要緊,得罪了官家哪裡還有活路?
“總之說這些是為了給你解悶兒,不是稀罕事,盛京沒有人不知道的,將來走動的多了,你也會曉得,就當是提前告訴你了。”裴延舟替她把剩下的烤栗子收起來,“估計這一路上停下來的時候是不會悶了。”
梁善如歪頭看他:“因為高山郡王?”
他說當然:“郡王爺隨性慣了,最近這些年隻管吃喝玩樂,連郡王府的事都一概丟開手不管。彆看咱們是去博陵郡查案的,隻怕郡王爺都沒有把崔四娘子的案子很當回事兒。”
那這人……挺有意思的。
他自己就是皇子,為了一把龍椅兄弟鬩牆的事兒屢見不鮮,說不定年輕時候他自己都動過心思。
此案牽扯甚廣,朝臣們隻怕都心裡有數,他卻不放在心上?
梁善如心中隱隱有個疑惑:“官家特意指派郡王負責調查此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光是我,國公爺也是心知肚明的。”裴延舟倒也不瞞著她,“查到最後,總會有人頂了這罪名,至於幕後主使究竟是什麼人,官家有最不希望的人,倘或真是那人,其實也就不了了之了。”
還是一樣的草菅人命。
在李家人眼裡,他們這些人都是螻蟻,死了也沒什麼妨礙。
梁善如眼底恨意再一次翻湧。
裴延舟見狀,手心覆在了她手背上。
寒冬臘月,馬車內小火爐燒著,裴延舟掌心的溫度也很高,可梁善如還是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寒。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呢?”
梁善如沒吭聲。
就算是他們想多,崔四娘子的死並不牽扯到奪嫡黨爭,天子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隻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會令天家顏麵掃地,牽扯到他的幾個兒子們,他就絕對不允許。
梁善如把手抽了回來:“和我沒關係,我知道的。隻是一時聽了這樣的話,總是會想起我父兄。”
裴延舟就是因為知道,才勸她:“我說錯話了,本來是想給你解悶才說起這些,結果又扯出你的一場傷心難過,你這麼著我心下實在難安,要麼你打我兩下,解解氣?”
梁善如盯著他看了很久,其實有一股子衝動想問他能不能幫一幫她父兄。
到了嘴邊的話並沒有說出去,她隻是笑著說:“和你更沒關係了,一時的而已,過會兒我就沒事了,打你做什麼,好沒道理的,你快安生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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