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和易靈兩人，都沒有怎麼將易墨的事情放在心上。
同樣，易墨聽了易靈的話之後，就趕去揚州了。
花了半個月，易墨回到揚州之後，本來不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揚州是上等州。
易家隻是一個盤踞在中等縣的小型修仙世家。
類似易家這樣的修仙世家，在揚州數不勝數。
易墨大概看了一遍家族的近況後，發現揚州易家已經瀕臨破產了。
沒錯，就是破產。
超前消費的觀念，在揚州這樣繁華的修仙地界是十分正常。
易墨關閉了法器屏幕，閉上眼睛。
這一刻，他想到了易東在小時候和他說過的話。
易東在小時候和他說過，一個國家甚至於是大型勢力，不管是凡俗國家，還是混亂時期的修仙國度，表麵上維係國家運轉的是物質產量、稅收之類的。
然而，實際上並不是，易東說過，在天都靈界，從古至今，甚至於在天都靈界之外的人族國度，維係一切的從來不是什麼物資產出，生產力高低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十分明顯卻又會輕易讓人忽略的東西，那就是“貸款”。
通過“貸款”，主導國家的上層人物，就能將有限的物資翻幾十倍來換取底層人族的廉價勞動力。
這方麵的事情，易東沒有細說，易東說這個，也是解釋為何他會在家族內部放貸，讓大部分族人背上債務的原因。
在易東看來，與其讓仙國壓榨易家族人，不如由他來做這事。
青州易家的修仙族人，大部分都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背上債務，他們的薪資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部分會用來還貸。
如此一來，易家的修仙者表麵上好像享受了很高的薪資待遇，但是實際上，很多族人致死都不明白，他們心中認為那很好的“高薪資”都是虛假的，結合他們還貸的所有利息，他們在易家的工作，和在易家之外作為散修去工作，獲得的報酬，貌似也差不多。
易墨不是不相信易東的話，但他認為易東的話有些誇大了。
如今仙國律法深嚴，是沒有“高利貸”的，官方允許的貸款利率，在易墨看來，是十分合理的，所以易墨就沒有用易東那一套去壓榨族人，也支持一部分族人在緊要關頭去貸款。
這原因，是因為揚州易家，很大一部分易家族人是易墨的直係血脈，一個個都和易墨沾親帶故。
一開始易墨沒有在意，但是後來他發現了家族漸漸入不敷出的狀況，甚至開始大幅度拖他的後腿了。
但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彆說易墨知道了貸款的潛在威脅，實際上仙國之內很多小型的修仙世家都明白。
但是他們的族人還是忍不住。
比如說，一個煉氣巔峰，差一點靈石購買築基套餐，不貸款就隻能入土，這種情況能不貸嗎？
同樣的道理，在修煉過程中，遇到關鍵的寶物，你買還是不買，買的話，成仙之機或許就在其中，不買就有可能一步落後，步步落後，永無登仙希望，在生與死麵前，誰還能冷靜考慮未來。
揚州中，功勳世家很少，有也隻是分家。
但這裡卻是有十三個古老世家。
這十三個古老世家就是揚州的主宰。
他們不單單壟斷了很多靈物和丹藥的供應，就連貸款業務，明麵上都是他們的業務。
這種古老世家能夠壟斷類似揚州這樣一個上等州的貸款，不單單是因為他們底子雄厚，也是因為他們同樣在不斷吸納存款。
一存一貸，利用利率差，甚至一塊靈石都不需要支出，就能獲取巨大的利益。
易家的大部分貸款，也基本都是那十三家控製的產業貸出來的。
要是一些不明所以的修仙世家，或許以為換一個大州就能擺脫十三世家。
但易墨清楚其中的內幕，在揚州這等上等州，靈石貸款行業，大部分的收益是仙國官方的。
這裡的官方，是指仙國中樞財政部，而不單單是揚州官方。
也就是說，隻要還在天都靈界，揚州易家跑到哪裡，都不可能賴掉貸款。
要是不能償還，揚州易家，有用的修仙者大概就會被或許會被改造成戰爭傀儡，或許成為煉丹、煉器工具人，或許成為實驗材料，沒什麼價值的修仙者也能成為一個廉價礦工。
貸款要是最後都還不上，不會有人死賬消的情況，而是會不斷利滾利，隻要家族血脈沒有滅亡，會一直計算下去。
當然，仙國還是有一點人性化的，這種子孫賬，一般會按照修為去合理承擔一部分，不會讓一個族人承擔家族之內所有人的欠款。
同樣，修仙者的貸款，不會牽扯到凡人，就算易家破產，承擔後果的也隻有修仙者。
相對於貸款，存款這些，一般都是存款人意外死去，又沒有合法繼承人之後，存款就會沒收了。
而揚州易家，除了易家族人，還有方家，東方家依附著。
除此之外，還有易墨很多道侶帶來的一些外姓族人。
那些人和他們的後代，同樣也是依靠易墨的。
零零散散的貸款看不出什麼，但是彙總之後，讓易墨都感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