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中閃過狠厲。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莫塵淚撫摸著劍身流轉的劍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臣領命。”
他旋身欲退,忽聽帝君又道。
“若見殷子虛,便殺之!”
九重宮門緩緩閉合,殘陽將莫塵淚的影子拉得很長。
……
東郡聖曙城傭兵公會內,桌椅翻倒,羊皮圖散落滿地。
一片狼藉,雞飛狗跳。
柳迎秋一襲火紅旗袍,一頭墨發淩亂披肩,指著白發蒼蒼的李瀾尖嘯。
“好個老匹夫!殷子虛越獄關我何事?分明是你狂瀾傭兵團看守不力!”
李瀾拄著拐杖,氣得胡須亂顫。
“若非你非要抓那巫女東宮璃入黑鐵監獄,她豈能在獄中布下巫陣?你安的什麼心!”
他手中拐杖重重頓地,震得地上碎瓷片嗡嗡作響。
“搶功勞時不見你推諉!”
柳迎秋柳眉倒豎,手中大刀砰然砸在地板之上。
“當時是誰領著傭兵團搶著押解?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
兩人越吵越凶,唾沫星子橫飛。
爭吵正酣時,李瀾忽然抬手製止。
“柳丫頭,莫再爭執!當務之急是抓回殷子虛,否則咱們都得……”
“抓?怎麼抓!”
柳迎秋突然暴喝,火紅旗袍無風自動。
“那是萬象境巔峰的魔頭!當年若非化成明尊者出手,他豈會乖乖入獄?你我這點修為,上去不是送死?”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震得周圍傭兵耳膜生疼。
李瀾麵色慘白,手中拐杖險些握不住。
“可那八階鎖元陣困了他二十年,為何……為何還能讓他逃脫?”
“鬼曉得!“
柳迎秋一腳踢翻身旁木凳。
“定是那巫女東宮璃暗中相助!指不定給了他什麼魔修禁具!”
此言一出,大廳內陷入死寂。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絕望之色。
殷子虛如今就在東郡某處蟄伏,而整個傭兵公會,竟無一人有把握與之抗衡。
誰也不知,這魔頭下一刻會掀起何等腥風血雨。
周圍傭兵們垂頭喪氣地蹲在角落,有人抱著腦袋唉聲歎氣,有人盯著破損的匾額直搖頭。
“這可如何是好,親王怪罪下來……”
“完了完了,飯碗要砸了……”
“還是快些逃吧,若是怪罪下來,你我都要玩完!”
竊竊私語中,皆是絕望。
“夠了!”
王政踹開房門,玄色長袍染著幾處焦痕,顯然剛與人動過手。
他怒目圓睜,將令牌狠狠砸在桌上。
“轟隆”一聲,桌麵竟裂出蛛網般的紋路。
“親王召見,咱們三個都得去!”
柳迎秋的大刀“當啷”落地,李瀾臉色瞬間煞白,扶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險些栽倒。
王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膛劇烈起伏,抓起桌上涼茶一飲而儘。
”完了……這下真完了……“
柳迎秋一臉絕望,垂下了腦袋低聲喃喃道。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聲音自門口傳來。
“我陪你們去!”
眾人齊刷刷轉頭。
隻見楚天辰一襲白衣,龍目如電,周身隱隱散發著令人心安的威壓。
他緩步踏入公會,原本喧鬨的大廳,竟在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