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收劍，神色也變得稍微放鬆了些。
“帶路吧。”
項關聞言大喜，連忙點頭。
“二位隨我來！這四扇石門中，唯有北邊這扇通往生路！”
他提著水晶燈在前引路，燈光搖曳中，三人的身影漸漸沒入石門後的黑暗之中。
……
另一處深獄，石壁滲著森然寒氣，暗無天日。
範施拄著雙刀從地上撐起，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牽扯著斷裂的筋骨，疼得他額頭冒汗。
與楚天辰一戰早已讓他重傷瀕死。
此刻全憑一股戾氣強撐，黑袍上的血漬與塵土凝結成塊，更顯狼狽。
“範大人，還真是巧啊。”
一道沙啞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熟悉的聲音帶著徹骨寒意讓，範施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透背脊。
猛地轉身，雙刀交叉護在胸前，刀鋒直指黑暗深處。
陰影中，一道黑袍裹身的高大身影緩緩走出。
步伐無聲，唯有那雙猩紅眸子在昏暗中亮得駭人，正是坍。
“坍！”
範施厲聲怒罵，聲音因恐懼微微發顫。
“水魔已被你吞噬，還想趕儘殺絕不成？”
坍仰頭大笑，笑聲在空曠深獄中回蕩，帶著瘋狂。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自負，範大人。”
範施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握著刀柄的手更緊了。
“你放肆！就不怕魔極聖尊降罪？真以為殷太初會護著你這叛賊？”
“唰！”
話音未落，坍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
範施隻覺眼前黑影一閃，小腹便遭重拳擊打，如中巨石，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嘭！”
他重重撞在石壁上，肋骨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喉頭一甜，大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麵。
“你……”
範施疼得蜷縮在地，望著緩步走來的坍，眼中第一次露出真切的恐懼。
坍走到他身前，抬腳狠狠踩在他胸膛上，稍一用力，便聽得骨骼摩擦的咯吱聲。
“五行魔本就是我的東西，你覬覦便是該死。”
坍低沉地咬著牙說道。
“那魔極聖尊，更該死！”
範施在劇痛中掙紮，絕望目光裡閃過一絲哀求。
“你……你到底是誰？”
坍俯身，猩紅眸子死死盯著他，忽然冷笑一聲，緩緩扯下臉上的黑袍。
昏暗中，那張臉棱角分明，臉上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赫然是張範施刻骨銘心的麵容。
“東……東宮雎？”
範施瞳孔驟縮，失聲驚呼。
“你沒死？！”
當年被他們滅門的東宮一族少主，竟還活著！
“當年你率人殺我全族，擄走我妹妹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坍單手掐住他的脖頸，將他從地上拎起，聲音咬得一字一頓。
“不！不是我！”
範施瘋狂搖頭，唾液順著嘴角流下。
“是渡長年！是魔極聖尊指使的！他們垂涎五行魔本源，我隻是奉命行事啊！”
坍眼中殺意暴漲，猩紅如血。
“我說過，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手腕猛地發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
範施的慘叫戛然而止，雙眼圓睜，滿是恐懼，手中雙刀“哐當”落地，氣息徹底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