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樹影婆娑,李大邱躺在石板上昏迷不醒,麵色仍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
楚天辰盤膝坐在他身旁,雙目微閉,一縷神識如細絲般探入少年體內。
剛入經脈,楚天辰便眉頭微蹙。
少年體內的魔氣竟比他預想的更甚,如墨汁般淤積在四肢百骸。
尤其在丹田附近,魔氣盤根錯節,隱隱有侵蝕本源的跡象。
若再晚些時日,就算解開巫劍控製,少年的修為也會徹底廢去。
甚至可能被魔氣反噬,落得個神智儘失的下場。
“罷了,既然遇上,便幫他一把。”
楚天辰心中暗忖,指尖已泛起淡淡的金光,準備祭出回陽十三針救他一命。
他本想直接施針渡氣,將少年體內的魔氣逼出。
可就在神識觸及少年丹田的刹那,異變陡生。
少年胸前佩戴的一枚墨玉項鏈忽然微微發燙,隨即爆發出柔和的青芒。
這光芒不似靈焰那般熾烈,卻透著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
其如水流般緩緩漫過少年的經脈,將那些蠢蠢欲動的魔氣暫時壓製下去。
更在少年識海之外形成一道屏障,護住了他最後一絲神智。
楚天辰猛地睜開眼,目光落在那枚項鏈上,眼中滿是驚訝。
他伸手輕輕托起項鏈,指尖觸到玉質時,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元氣。
“這竟是九階神兵?”
“還是一件上古法寶!”
楚天辰心中震動。
九階神兵在東聖已是鳳毛麟角,且這項鏈的功效竟專門護住元魂神智。
就算是歸墟境尊者的神魂攻擊,怕是也未必能輕易破開這層防護。
他越想越疑惑。
一個普通的散修少年,怎會擁有如此珍貴的上古法器?
是機緣巧合從某處遺跡所得,還是背後有高人暗中相助?
這些疑問在他腦中盤旋,卻也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時候。
楚天辰收回思緒,心中暗自慶幸。
若今日追殺少年的是萬法天宗的長老,或是其他貪圖寶物的勢力,少年縱使有項鏈護主,恐怕也難逃被奪寶滅口的命運。
巫劍與項鏈最終都會落入他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今日便徹底幫你除了這魔氣之患。”
楚天辰深吸一口氣,掌心泛起紫金光芒。
一縷精純的天墟源炁緩緩溢出,小心翼翼地注入少年體內。
這縷源炁剛入經脈,便如蘇醒的戰神般,帶著凜然正氣朝著魔氣衝去。
那些此前還囂張跋扈的魔氣,在天墟源炁麵前竟瞬間失了氣焰,如喪家之犬般四處逃竄。
天墟源炁卻不依不饒,順著經脈一路追擊。
遇到淤積的魔氣團,源炁便化作利刃,將其層層剖開。
遇到分散的魔絲,源炁便化作網羅,將其儘數收攏。
整個過程中,源炁始終溫順地繞開少年的經脈要害,隻針對那些魔氣,半點不傷少年本源。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少年體內的魔氣已被清除得七七八八。
他蒼白的麵色漸漸恢複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氣息逐漸回歸正常。
楚天辰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落在一旁的巫劍魔翀。
此刻刀身仍在微微顫動,顯然是其中的魔劍靈不甘被壓製,還想伺機作亂。
“你也該安分些了。”
楚天辰冷哼一聲,伸手握住魔翀的刀柄。
掌心的天墟源炁如潮水般湧出,將整柄刀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源炁順著刀身的紋路滲入其中,層層壓製魔劍靈的力量。
直至刀身的顫動徹底停止,連一絲魔氣都無法再溢出。
他將被壓製的魔翀放在一側,又看了看仍在昏迷的李大邱。
此刻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落在少年臉上,竟少了幾分此前的戾氣,多了幾分少年人的青澀。
楚天辰靜坐一旁,耐心等待少年醒來。
他知道,待李大邱蘇醒後。
那些關於項鏈、關於巫劍、關於他身世的謎團,或許就能解開一二了。
須臾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