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宇去加工廠查看受損情況時,才從趕來幫忙清理的村民口中得知,昨天那場冰雹根本不是局部的極端天氣。
整個鮁魚圈地區,連帶著楊運、紅旗、李官這幾個鄉鎮,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聽說李官那邊慘透了!”負責看守加工廠大門的老張一邊清理門口的斷枝,一邊歎氣,“人家那兒全靠種地過活,不像咱村還有漁業撐著。這場冰雹下來,地裡的玉米、高粱全被砸平了,據說連地窖裡存的種子都被雨水泡了,今年冬天怕是真過不去了。”
林宇聽著,心裡也沉了沉。
他轉頭看向村裡,受災情況比他預想的更嚴重,不少村民家的雞窩、鴨棚被冰雹砸塌,地上隨處可見被砸死的家禽;村口的電線杆歪了好幾根,電線垂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村裡大喇叭早就沒了聲響,不少家庭的電燈都用不了了。
林宇不用想也知道,是電線被冰雹砸斷,供電部門說電工稀缺,得兩天後才能過來修。
而他的加工廠也沒能幸免:廠房頂上的幾片石棉瓦被冰雹砸出了窟窿,雨水滲進來,把堆在角落的漁網泡濕了不少;院子裡的變壓器外殼也被砸出了裂紋,雖然沒影響到核心部件,但車間裡的機器都停了,工人們隻能乾站著,眼看著耽誤生產。
“這可咋整?等電工來還得兩天,這兩天廠子停著,損失可不小啊!”趙大勇急得直跺腳,手裡的扳手在手裡轉了好幾圈。
林宇皺著眉,圍著變壓器和斷掉的電線看了一圈。
飛機大炮他都玩的轉,這點兒電力活兒對他來說就是小兒科。
“不用急,我來修。”
“你會修?”趙大勇一臉驚訝。
“小兒科!”林宇一臉的自信。
林宇回屋找來了絕緣手套、螺絲刀和電線鉗,又讓工人搬來梯子,仔細檢查了斷線的地方。好在隻是電線被冰雹砸斷了幾處,沒有傷到變壓器的核心。
他戴上絕緣手套,爬上梯子,先把總閘關掉,然後小心翼翼地剝開電線外皮,將斷掉的銅絲擰在一起,用絕緣膠帶纏緊。
高空風大,梯子被吹得微微晃動,趙大勇在下麵趕緊扶著,嘴裡不停地叮囑:“小心點!慢點兒!”
林宇沒說話,專注地盯著手裡的活兒。
每接好一處,他都要反複檢查好幾遍,確保沒有接觸不良的地方。太陽漸漸升高,曬得他額頭上全是汗,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
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他才爬下梯子,合上總閘。車間裡的機器“嗡”地一聲運轉起來,工人們頓時歡呼起來。
“成了!真修好了!”趙大勇激動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你可真行,啥都會!”
林宇擦了擦汗,笑著說:“小意思,這是最簡單的,隻需要注意零線和火線就就成,沒什麼難度,但是一般人可彆試,被過到可是真會出人命的。”
一旁的田芳聽到趙大勇誇讚林宇,頓時笑著接話:“這話可沒說錯!電這東西可不是隨便碰的,剛才你說要自己修,我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以前我在大連的時候,親眼見過一個電工因為操作不當,沒關總閘就接電線,結果當場就被電死了,那場麵......我到現在想起來都發怵。”
說著,她話鋒一轉,眼裡多了幾分羨慕:“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年頭懂電力的人是真少。我家那邊兒通電才兩三年,好多人連開關都不敢隨便碰。誰要是真能把這手藝學精了,去電力局上班那可就牛了,妥妥的鐵飯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工資還準時發。”
林宇聽了,忍不住嗬嗬一笑:“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咱這兒通電晚,可像大連、沈陽那些大城市,早就普及用電了,懂電力的工程師、技工多著呢。現在再入行,想擠進去可沒那麼容易。”
幾人正圍著變壓器閒聊,車間裡突然傳來一陣“哢嗒”聲,原本嗡嗡運轉的機器,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咋回事?”趙大勇最先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剛修好沒多久,怎麼又停了?”
田芳也急了,搓著手說:“這要是一直停著,今天的活兒可就彆想趕完了,訂單還等著交貨呢!”
趙大勇趕緊催促林宇:“小宇,你快再去看看,是不是剛才沒接好,又斷了?”
林宇也皺起眉,快步走到車間配電箱前,打開蓋子檢查線路,火線、零線連接得都緊實,絕緣膠帶也纏得好好的,沒半點鬆動。
他又拿著試電筆測了測,配電箱裡壓根沒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