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碼頭就泛起了魚肚白。
林宇的漁船早已整裝待發，新檢修的馬達靜靜臥在船尾，甲板上整齊擺放著三套潛水服、氧氣瓶和捕撈工具。
網兜、長柄夾、防水手電筒，都是為深海作業特意準備的。
李研究員和另外兩名助手背著采樣箱、拿著記錄本，早早來到碼頭，眼裡滿是期待。
“李研究員，早啊！”
林宇正幫船員檢查潛水設備，看到三人走來，笑著打招呼，“都準備好了？船上備了熱水和乾糧，出海得幾個小時，您幾位要是暈船，提前說一聲。”
“早，林宇同誌！”
李研究員快步上前，目光落在潛水設備上，“我們都沒問題，以前也出過海采樣，就是沒去過這麼深的岩礁區。”
眾人陸續上船，王大春啟動馬達，漁船緩緩駛離碼頭，朝著渤海灣遠海的方向進發。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吹散了清晨的涼意，遠處的漁村漸漸縮小，最終變成海麵上的一個小點。
李研究員扶著船舷，看著海麵下掠過的魚群，轉頭問林宇：“林宇同誌，咱們今天先去哪個海域？您覺得哪些樣本成功概率高些？”
林宇指著遠處一片顏色略深的海麵，解釋道：“您看那邊，那片海域水下全是岩礁，水深大概三十到五十米，是赤點石斑魚和花尾胡椒鯛喜歡待的地方。
咱們先去那兒試試，這兩種魚相對容易找到，等熟悉了海域，再往更深的地方去碰波紋唇魚。”
“三十到五十米？”
一名年輕的助手驚訝地說，“這麼深，潛水作業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林宇拍了拍身邊的潛水服，“這些設備能支持水下作業一個小時，而且我們的船員都是老手，王大春以前跟著老潛水員學過，經驗足得很。
不過深海確實有暗流，所以咱們約定好，每次下水最多兩個人，岸上留一個人盯著繩索，一旦有情況，立馬拉上來。”
李研究員點點頭，讚許地說：“林宇同誌考慮得真周全。其實赤點石斑魚的繁殖期一直是我們的研究難點，之前隻在實驗室見過標本，這次要是能找到活體樣本，就能觀察它的自然習性了。”
“繁殖期啊.....”林宇回憶著，“這個季節正好是赤點石斑魚的繁殖期，它們會聚集在岩礁縫隙裡產卵，所以咱們得輕手輕腳，彆驚擾了它們。
而且這種魚護卵特彆凶，捕撈的時候得注意，彆被它咬到，它的牙齒可鋒利了。”
說話間，漁船已經駛到了目標海域。
林宇讓王大春放慢船速，小李啟動魚探儀，屏幕上很快出現了密集的礁石影像，偶爾有幾個大的光點閃過。
“有了！”小李指著屏幕，“宇哥，你看，這幾個光點體型不小，說不定就是赤點石斑魚！”
林宇湊過去看了一眼，肯定地說：“是不是下一網就知道了！李研究員，咱們準備作業吧，看咱們運氣的時候到了。
大春哥、小海，你們倆穿潛水服，先下去探探情況，找到魚群彆著急捕，先上來報信，咱們再商量怎麼取樣。”
“好嘞！”
王大春和小海立刻開始穿戴潛水服，橙色的潛水服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李研究員和助手們則趕緊拿出采樣箱，裡麵鋪著濕毛巾和保鮮冰袋，準備隨時接收樣本。
“林宇同誌...”李研究員一邊整理工具，一邊問，“你說管角螺和紫海膽藏在礁石縫裡，那捕撈的時候會不會破壞它們的生存環境？我們希望儘量保持樣本的完整性，也不想影響海洋生態。”
林宇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李研究員有心了。我們會用長柄夾慢慢夾，不撬動礁石，而且隻取一兩個樣本，絕不濫捕。
其實這些海產對礁石環境很重要，管角螺吃藻類，紫海膽能清理礁石上的寄生蟲，要是捕多了，反而會破壞平衡。”
“您說得太對了！”李研究員感慨道，“現在很多漁民隻想著捕魚，很少關注生態保護，您能有這個意識，太難得了。
其實我們做科研，最終也是為了合理保護和利用海洋資源，讓漁民們能一直有魚可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