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回頭笑了笑:“我有點私事要辦,等會兒到了公海,我得乘小舢板走一趟。”
“私事?”王大春皺起眉,打量著林宇,“你要去哪兒?公海附近可不安全。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
林宇擺了擺手,語氣堅定,“捕魚這邊的活兒也不少,你得留在這兒盯著。最近海上雖說安穩了些,但也不能大意,少了你這個主力可不行。我自己去就行,辦完事就回來。”
王大春還想再說什麼,林宇卻已經轉身鑽進了船艙,把小舢板往船外推。
漁船此時已經駛到了公海邊緣,林宇跳上小舢板,拿起船槳,對著王大春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便奮力劃著槳,朝著遠處一座隱約可見的小島駛去。
那裡,就是海上黑市的所在地。
王大春站在漁船甲板上,望著林宇的小舢板越來越小,心裡滿是擔憂,卻也隻能按照林宇的吩咐,轉頭去忙活捕魚的事。
劃了約莫一個時辰,林宇終於靠上了那座小島。
剛一上岸,就聽到嘈雜的人聲、叫賣聲此起彼伏,和漁村的寧靜截然不同。
海上黑市依舊像往常一樣熱鬨,狹窄的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什麼的都有。
走私的煙酒、禁運的軍火、稀缺的藥材,還有各種來路不明的古董字畫。
街道上擠滿了人,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的人隨處可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警惕或精明的神色。
換做以前,林宇來這兒肯定是兩眼一抹黑的睜眼瞎,可經過之前的幾次接觸,他對這裡已經有了些了解,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人不能惹。
他沒心思多看周圍的攤位,徑直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按照之前二賴子留下的門牌號,他很快就找到了二賴子打掩護的小店,裡麵傳來悠閒的搖椅晃動聲。
林宇推開門走進去,就見二賴子躺在院子中央的搖椅上,眯著眼睛曬太陽,手裡還把玩著一串佛珠,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屋裡的架子上,掛著不少字畫,大多是些粗製濫造的玩意兒。
林宇走上前,目光落在牆上一幅山水畫上,故意提高聲音喊了一聲:“老板,這幅畫怎麼賣啊?”
二賴子聽到聲音,眼睛都沒睜一下,懶洋洋地說道:“找小馬。”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短褂、留著寸頭的年輕人就從屋裡跑了出來,正是二賴子的手下小馬。
小馬上下打量了林宇一眼,指著那幅山水畫,語氣生硬地說:“這幅畫,500海貝幣。”
林宇壓根沒理會小馬,心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二賴子倒是會享受,當甩手掌櫃,把活兒全推給手下,自己躲在這兒曬太陽。
他知道,這是二賴子的規矩,用買字畫當暗號,確認是熟客後才會親自接待。
於是,林宇又指了指另一幅書法作品,語氣平淡地說:“這幅呢?我看這幅比剛才那幅有韻味,也500海貝幣?”
這次,二賴子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斜睨了林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喲,是你小子。稀客啊,怎麼有空跑到我這兒來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讓小馬退下去。
小馬見狀,識趣地轉身到了一旁,二賴子則是拉著林宇進了屋裡。
林宇跟上,剛跨過門檻,二賴子就反手關上了木門,還仔細扣上了門閂。
屋裡光線稍暗,靠牆擺著一排木架,上麵除了幾卷字畫,還堆著些用油布裹著的東西,看不清原貌。
二賴子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又抬眼掃向林宇,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惕:“你小子怎麼敢往這兒跑?”
他朝窗外努了努嘴,語氣沉了些:“最近風聲緊,海防的人和小鬼子都盯得嚴,動不動就上來查探。你跑到我這來,就不怕被人注意到?萬一被查出點貓膩,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林宇走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聽著這話反倒笑了,端起二賴子倒好的涼茶抿了一口,語氣輕鬆:“你開的是字畫鋪,我是來買字畫的顧客,這有什麼好可疑的?”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麵輕輕敲了敲:“再說了,在外人眼裡,我就是第一次來黑市的生客,找家字畫鋪問問價,再正常不過。誰會特意盯著一個普通買主不放?”
二賴子挑了挑眉,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即嗤笑一聲:“嗬嗬,說的也是。說吧,彆繞圈子了,這次來肯定不是真來買字畫的。”
林宇臉上的笑容收了收,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變得鄭重:“這次來,確實有件重要的事讓你辦。”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需要一批精密儀器,都是國外進口的科研用設備,有具體的型號和參數清單。這東西在外麵根本弄不到,隻能來黑市找你想辦法。”
二賴子端著茶杯的動作停住了,眉頭漸漸皺起,盯著林宇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科研儀器?青山漁村要這東西做什麼?”
“建監測台,還有燈塔。”林宇沒隱瞞,“之前設備都齊了,結果被人蓄意砸毀,沒辦法才來這兒,這海上黑市什麼人都有,隻能來這裡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