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慈烺好奇之際,秦良玉繼續說道:
“來的是和碩特部(西臧)的使者,他們說他們是來求見太子殿下您的。”
朱慈烺聽到這話,瞬間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就冷笑了起來。
鬆錦之戰都打完好幾個月,這群家夥一個個跟死了一樣沒什麼動靜,仿佛這件事情與他們毫無關係一般。
結果自己剛對蒙古用兵才半個月不到,一個個的就急吼吼地跑來大明了。
這些家夥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要臉呢?
另外,其實在和碩特部派使者來之前,葉爾羌汗國(新僵)也早就派使者來了。
隻不過朱慈烺當時懶得搭理他們,一直沒見而已。
但是這群葉爾羌使者不願意離開,找了個地方在宣府住了下來,每日都來求見朱慈烺。
他們為了能夠見到朱慈烺,可謂是絞儘腦汁,還送給朱慈烺身邊的人各種各樣的金銀財寶,想讓他們說說情。
朱慈烺當時覺得好笑,然後直接下了一道命令。
那就是他們送來的東西所有人照單全收,但就是不許搭理他們。
就這樣,倒是坑了葉爾羌不少金銀財寶。
想到這裡,朱慈烺看向秦良玉說道:
“來就來吧,令人時刻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是不要搭理他們。”
“他們要是上來求見本宮的話,就說本宮沒時間,先晾他們幾日再說,本宮倒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秦良玉聽到這話,立刻應道:
“臣領命,這就下去安排。”
朱慈烺微微頷首,隨後秦良玉便轉身離開了府衙,去安排相關事宜了。
秦良玉離開之後,朱慈烺坐在椅子上,開始思索眼下的局勢。
葉爾羌汗國和和碩特部,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後世的西臧、新僵以及情海這三個地方。
這兩個勢力在曆史上與大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關係堪稱錯綜複雜。
其中,葉爾羌汗國(新僵)和明朝的關係一直是朝貢關係,類似於藩屬國。
雖然葉爾羌汗國(新僵)有時會與明朝發生一些邊境衝突,但總體上雙方維持著相對和平的狀態。
葉爾羌汗國承認明朝的宗主地位,每年都會派遣使者前往明朝朝貢,獻上當地的特產和珍寶。
明朝也會給予他們豐厚的賞賜,雙方通過朝貢貿易等方式進行經濟交流,促進了雙方的物資交換和經濟發展。
不過到了崇禎年間的時候,這種關係已經不複存在了,葉爾羌汗國(新僵)開始臣服建奴,脫離了和明朝的關係。
而大明和和碩特部(西臧)的關係就比較特殊了。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大明對於和碩特部(西臧)其實是有直接管控權的。
明朝在情海地區設立羈縻衛所,如西寧衛,對和碩特部(西臧)所在地區進行間接統治。
明初和明中期的時候,明朝甚至可以直接調動西臧的兵馬,和碩特部在當時也聽從明朝的調遣。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碩特部在明朝中後期逐漸控製了情海全境及西臧,成為了實際的統治者。
逐漸也就不再搭理大明了!
後來伴隨著建奴崛起,他們也就都開始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和碩特部甚至主動和建奴建交,他們似乎覺得建奴勢力強大,與建奴建交能夠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和保障。
說實話,要是之前明軍剛剛打贏了鬆錦之戰,然後他們跑來大明說要重新建交,朱慈烺肯定會答應的。
畢竟要是能和平的話,誰想打仗啊!
但是這都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了,他們才來,這還有個屁的誠意?
這分明就是因為知道了明軍對衛特拉聯盟下手的事情,他們害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所以趕忙屁顛屁顛地來大明,想要求大明放過他們。
可是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之前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現在憑什麼老子還要給你機會?
當然,這機會也不是沒有,但是必須要大出血才行。
不大出血的話,這件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結。
朱慈烺暫時不打算對這兩個地方動武,但是敲竹杠還是很有必要的,除此之外,還要恢複之前對於和碩特部的掌控,也就是重新設立新的衛所。
至於葉爾羌汗國,亦是如此!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日時光裡,和碩特汗國與葉爾羌汗國的使者們,如同被命運驅使的苦行僧,每日皆不辭辛勞地前來求見朱慈烺。
他們一次次地徘徊在宣府府衙之外,隻為能得見朱慈烺一麵。
然而,朱慈烺卻依舊對他們置若罔聞,照例不予接見。
與此同時,朱慈烺還下達了一道命令,要求宣府駐屯的一萬騎兵和三萬步兵每日都要進行操練。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一批嶄新的燧發槍從京城運到了宣府,並且迅速裝備了大半個駐軍。
新武器到了,那麼接下來自然是要訓練了!
於是每當白晝降臨,陽光灑滿整個草原,宣府外的草原之上,便會響起一陣如雷鳴般震耳欲聾、直破雲霄的射擊聲。
有不少精明的商人和宣府當地的百姓聽聞此事後,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如同潮水一般跑去湊熱鬨。
他們有的站在遠處,伸長了脖子張望,有的則擠到前麵,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當眾人親眼目睹這般厲害的火器時,一個個頓時隻覺得驚訝不已,嘴巴張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在這之前,燧發槍也隻是用於對付建奴,還沒有在其他地方如此大規模地展示過,因此這些蒙古人和宣府百姓們自然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滿了震撼與好奇。
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和碩特部的使者阿達木和葉爾羌汗國的使者多裡都。
阿達木站在人群中,目光緊緊盯著那些手持燧發槍、威風凜凜的明軍士兵,心中五味雜陳,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他深知和明朝重新恢複建交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否則,一旦明朝真的對他們動手,他們將毫無還手之力。
畢竟他們那邊可沒有能夠對抗明軍火器的辦法,那些簡陋的冷兵器在燧發槍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憑借著這些強大的火器,明軍連不可一世的建奴都能打敗,更何況是他們呢?
至於葉爾羌汗國的使者多裡都,此刻的心情和阿達木也差不多。
而且他目前的情況實際上還要更加艱難一些,因為他們來得比較早,帶來的財物大多數都快用完了,如今已經是囊中羞澀。
要是這些財物花完之前再不見到朱慈烺的話,那他們就隻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但是他實在是不甘心啊,要是連朱慈烺的麵都沒有見到就回去了,萬一明朝到時候真的對他們發動攻擊的話,那豈不是完蛋了?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這兩群使者來到宣府門外求見朱慈烺的頻率更加高了。
他們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到黃昏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都不肯離去。
隻是執著地等待著朱慈烺的召見。
搞得朱慈烺就連出門的時候都得從後門離開,以避開這些使者。
直到朱慈烺接到密報,說是葉爾羌汗國使者手裡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了,要是朱慈烺再不見他們的話,他們就隻能真的回去了。
朱慈烺這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打算見一見他們。
這天中午陽光正好,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個好日子。
朱慈烺終於下令召見和碩特使者和葉爾羌使者。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站在府衙門口的兩位使者激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
他們之間其實本來是不認識的,但是經過這些天一起受苦的等候,他們早就相熟了,彼此間甚至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情感。
激動過後,他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然後這才匆匆走了進去。
不多時,他們便見到了坐在高位之上的朱慈烺。
相較於以前,朱慈烺整個人明顯成熟了許多,身上少年的稚嫩也稍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氣質。
但單獨從外貌來看,眼下的朱慈烺依舊隻是一個少年而已。
不過當然,這兩位使者無論如何都不敢小看朱慈烺這個大明太子。
下一秒,他們趕忙彎腰恭敬的參拜道:
“葉爾羌使者(新僵)參見大明太子殿下!”
“和碩特使者(西臧)參見大明太子殿下!”
朱慈烺目光掃過這些人,表麵上平淡如水,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隨後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諸位都起來吧。”
使者們聽到這話,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隨後朱慈烺直接開口問道:
“諸位,本宮聽聞你們最近一直想要求見本宮,到底所為何事?”
雖然知道對方這是在裝傻,但和碩特汗國的使者聽到這話還是趕忙開口說道:
“尊貴的大明太子殿下,今日我等來到此處,是想要請求大明太子殿下恢複之前和碩特汗國和大明的關係。”
“之前我們迫於建奴的脅迫,才臣服了建奴,之後大明打敗了建奴,使我們重新恢複了自由,我們心中對大明充滿了感激。”
“所以如今我們想要重新恢複之前和大明的關係,還望大明太子殿下能夠答應。”
“我們願意年年進貢,歲歲來朝,永遠為大明效力。”
一旁的葉爾羌使者聽到這話,趕忙也說道:
“尊敬的大明太子殿下,葉爾羌汗國也是如此,我們也想請求恢複之前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