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所有關於戰事的憂慮、硝煙彌漫的悲涼記憶,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消散在了五光十色的燈光裡。
他們不再是時刻警惕的士兵,不是背負使命的前線戰士,隻是單純地感受著,被音樂溫柔地包裹著,仿佛置身於一個與世隔絕的透明泡泡中。
誰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戰場與硝煙。
但至少在這一刻,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洋溢著真實的、純粹的快樂。
……
演唱會落幕後的次日拂曉,玫瑰集團指揮部下達了推進指令。
昨夜那些以歌聲鼓舞士氣的歌者們,果然如直覺推測的一般成為前壓的序曲。除了沒有戰鬥能力的離開了前線,前往了下一個駐地外,其餘都留了下來,變為了戰鬥輔助。
由於熱武封鎖都運送到了對陣電視台的前線,對陣玫瑰交通的前線缺乏熱武器,黑瞳製藥武力不足,被打的向南逃移大半。
許歡作為總參謀坐鎮更為棘手的電視台戰場,對線玫瑰集團這邊則是原先被降職的參謀長。
興許是覺得臉麵大失,為了獲得勝利挽回聲譽,便開始了生化戰。
黎明前的黑暗掩護下,三艘無人潛航艇悄然駛入玫瑰交通駐紮地賴以生存的飲用水源上遊河道。
“嘩啦——”
艙體開啟的瞬間,成噸攜帶變異孢子的黃色黏液傾瀉而出,在湍急水流中迅速擴散。
這些經過改造的病毒粘液能瓦解常規淨水設備的過濾係統,並通過土壤滲透汙染地下蓄水層,保證病毒能滲入玫瑰交通營地。
除此之外,作為保障,還有更加歹毒的手段接踵而至。
當夜幕再度籠罩營地時,數架塗裝成夜行鳥類的無人機低空掠過防線,將數十具浸泡過瘟疫菌株的屍體精準投放在士兵營帳周邊。
這些屍體表麵覆蓋著青灰色斑點,關節處滲出腥臭粘液,整個如同培養皿般蘊含著無數微生物。
“嗡——————”
玫瑰交通監測塔台的警報聲劃破夜空,卻為時已晚。
最先出現異常的是負責水源取用的後勤班。兩名士兵在清晨汲水時突然抱頭跪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黑色紋路。
短短三小時內,營地醫療站便湧入超過兩百名高燒抽搐的患者,他們渾身布滿紫黑色淤血斑。
隨著夜幕降臨,更多被感染者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人抓撓著自己的皮肉直至露出森森白骨,有人七竅流出混著膿血的液體。
疾病如同被風吹散的灰燼,以驚人的速度在整個玫瑰交通駐地蔓延開來。
原本整齊排列的營帳區此刻充斥著痛苦的呻吟與絕望的哭喊,消毒水的氣味混雜著腐爛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令人窒息的陰霾。
那些昨日還在為歌者表演熱烈鼓掌的士兵們,如今半數蜷縮在隔離區內痛苦掙紮。
剩下的人則戴著簡易防護麵具,在槍械與病魔的雙重威脅下強撐著維持防線。
與此同時,更加糟糕的消息傳來,這場瘟疫同樣也蔓延到了歌者身上,甚至更加嚴重。
某日傍晚,下了戰場江劍心才聽說,那個琵琶手小姑娘也被患上了疫病。
“誒,您不能進去,會被轉染的!”
江劍心急匆匆的趕到了醫療營帳外,卻被士兵攔住,前者平靜道:
“我死不了,也不會被傳染。”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殘影,輕盈地掠過了封鎖線。
幾日不見,昔日在舞台上唱唱跳跳的的女孩已經變得瘦弱而乾癟,像凋零的秋葉般蜷縮在病榻之上。
那些黑色脈絡如同活物般在她蒼白如紙的肌膚下遊走,從纖細的脖頸蔓延至手腕,最終彙聚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有無數條毒蛇在啃噬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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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閣下。”
女孩聽見動靜艱難地轉過頭,她努力扯動乾裂的嘴唇,露出一個比哭更讓人心碎的微笑。
江劍心看著她的樣貌難過道:
“怎麼會這樣。”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化作一聲破碎的歎息。
“您不必為我難過。”
病床上的女孩說道。她努力挺直脊背,坐起來,想像往常演奏時那樣端莊,可胸腔裡傳來的劇烈咳嗽卻將這倔強的姿態擊得粉碎。
“戰輔死在戰場是一種榮譽。”
江劍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
她摸了摸自己手裡的未成形鐮刀,又摸了摸衣兜裡的紙劍。
小時候的劍尊以為隻要擁有足夠鋒利的劍刃,就能劈開世間所有的苦難。
可是長大後的她有了兩把鋒利的武器,卻仍是感覺空落落的。
就在江劍心悲傷的時候,手機忽然傳來震動,上麵赫然寫著:“哥哥”。
她避開巡邏的士兵,走到一處被沙丘遮擋的窪地,沙粒灌進作戰靴裡也沒在意。
接通電話時,江劍心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喂,哥。”
“這麼長時間沒打電話,老妹你竟然都不想哥的嗎?”
聽筒裡傳來艾德裡克熟悉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調侃。
江劍心盯著遠處帳篷頂上升起的黑煙,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她簡短地敘述著——演唱會後的推進令、黑瞳製藥的生化襲擊、水源汙染與屍體投毒……說到那個琵琶手小姑娘時,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她才上個月還在雨譚給我彈琵琶……現在被該死的疫病弄的渾身都是黑色的紋路。”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艾德裡克的聲音低了下來:
“等等,你剛才說……黑色紋路?”
“症狀是不是先從四肢末端開始蔓延,然後是脖子?感染者最後會咳出帶汙染的黑色血塊?”
江劍心怔住了,那些細節她壓根沒跟艾德裡克提起過。
“對啊……你怎麼知道?”
艾德裡克倒吸一口涼氣:
“好熟悉的病況,跟很多年前蔓延那場疫病有些相似。”
“你真是記性不好。”
他的聲音裡帶著溫柔,像是在回憶什麼美好的舊時光。
“上次那場疫病,是被你終結的。是你救了他們。”
艾德裡克驕傲的說道,恨不得把鼻頭都翹起來:
“我妹妹可是前光明教會聖女殿下,治愈係滿級大宗師啊。”
沙丘上的風吹起江劍心的發絲,她望著遠處仍在與瘟疫抗爭的營地,猛然睜大了眼睛。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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