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七年。
梁嶽時年二十五歲,命格二十五圈。
九霄雲外,白雲帝鄉。
茫茫雲海,隨精氣吐納而漂浮。
“涼快!真涼快。”
“老天爺保佑我們啊。”
田裡老農放下鋤頭,抹了一把汗水,抬頭望著天空。
白雲皚皚,遮擋大部分日光,三伏天氣,仍有涼爽之意。
他們永遠不知道,天上有個神仙餐霞煉氣,偶爾降下雨水,滋潤田地。
長安這兩年風調雨順,有一部分是梁嶽的功勞。
隨著神通熟練度上漲,梁嶽行雲布雨不再突兀,而是有預兆布雨,民間術士皆可預測。
良久,梁嶽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真氣八百縷上限,神念感應一百丈。”
夜遊神活動直徑高達一萬丈,覆蓋長安以及外圍精華地區。
肉身在長安,神魂遊四方。
服下一枚昆侖玉煉製的寶丹,梁嶽調整了一下心神,李靖這兩年收集了五枚昆侖玉,白雲帝鄉漲到兩千平大小。
除此之外。
帝鄉內,梁嶽眉心天眼睜開,神念感應四方雲氣風雨。
界內無風,鶴氅飄動,肩後烏發隨風飄揚。
白玉般的右掌攤開。
啪啪啪……。
湛藍電光閃爍,電弧如吝靈蛇在掌心飛舞。
雷電散發恐怖氣息,仿佛神魂都在顫栗。
此乃掌心雷。
並非所有修士都會發雷,即便在上古時代,雷霆法術也是大勢力的專屬。
掌心雷雖為入門雷法,也並非爛大街之法術。
若自己沒有修煉雲神之術,神魂見到此雷瞬間,早就神魂戰栗,明滅不定。
“此物落到人頭上,怕是有趣至極。”
梁嶽心想,此雷還未砸過人,到底是誰這般幸運呢?
此時,神念傳來微微觸動。
視角通過離恨天令牌,轉移到長安城不良人官邸。
官邸後院,竹林深處。
草屋佇立,隱隱有香味傳來。
李淳風留著兩撇小胡子,麵色嚴肅,神態與當初師兄彆無兩樣。
人都經曆過兩個階段,年少時的恣意瀟灑,成熟時的穩重理性。
唯有一直少年者,尚能不變初心。
桌前供奉曆代祖師牌位以及玄妙的離恨天令牌,離恨天令牌似玉佩,又似一方玉印。
他已沐浴更衣,焚香禱告。
做完這些,李淳風提起毛筆,點了朱砂,開始畫符。
符咒一氣嗬成。
“道由心合,心假香傳,香焚玉爐,心注心願,真靈下降……直達九霄,神兵神兵火急如律令!”
李淳風拿起離恨天令牌,沾了一點朱砂,往符上一蓋。
金光閃爍,雲篆蓋印。
“法術……。”
李淳風嚴肅的臉浮現出一絲笑容。
親眼見到法術和親自畫符施法不是一個概念。
自己用出符法那一刻,內心成就感是難以想象的。
畫符需授籙,籍貫名錄“白雲帝鄉”。
沐浴三日,焚香禱告,是為了感應冥冥中的白雲帝鄉。
符咒威力並非毀天滅地,但可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尤其是土遁符,乃是殺人放火,必備良物。
雲中上空。
梁嶽沒了五縷真氣。
“不對,這樣豈不是虧了?”梁嶽後知後覺。
不僅是虧,而且還是虧大發了。
弟子隻管吸血,而自己則是付出辛苦的修煉的內力與真氣。
“不如放寬限製,換取他們自己上交內力?”
例如讓他們“升籙”,不必沐浴三日,而是內力輸入離恨天令,換取更方便的畫符儀式。
“內力上交比轉化的真氣多,多餘的內力可以儲存成真氣。”
梁嶽眼前一亮,覺得此法不錯。
他人內力可以通過自己留在離恨天內的神念雲氣回收。
“不錯,此法可行。”
梁嶽魂魄下凡,來到李淳風身邊。
“祖師!”李淳風行禮。
梁嶽攝來離恨天令,掌心浮現真火煉化。
雪白令牌,多了幾縷血紅紋路。
“此乃高功法籙,無須沐浴三日,即可溝通帝鄉,畫符施法。”
李淳風麵色激動接過寶貝。
此後,帝鄉符法體係初成。
梁嶽回到九天。
開枝散葉?
他打消這個念頭。
過多的內力,並不會增加壽命,維持體係運轉即可。
這一世,目標是發掘遺跡,研究延壽之法。
截教創立的初心便是如此。
所謂白雲帝鄉,不過是更好執行這個目的,以安弟子之心。
這一世,弟子定要比自己先走。
一旦留下龐大的截教勢力,自己死後法術失靈,那麼沉睡一百二十年間,轟轟烈烈的尋找正法活動將開啟。
不受控製的截教,恐怕會一統江湖,他們的敵人正是祖師爺——靈寶。
“順其自然即可。”
道統也好,後人也罷,終究是外物。
他摒棄雜念,隨後下凡。
通天道人手持經幡,大步流星,在街道四處亂逛。
“神醫!!”
病人家屬在路邊蹲守良久,見到梁嶽過來,立即叫住梁嶽,連忙將病人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