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周末。
才過了一小段安生日子的沈晨,接到來自總部的通訊,說是近期已經安排好了相關測試項目,這兩天段成瑜所長也空閒出來了,建議如果沒有要緊事,這兩天務必來總部一趟。
雖然絲毫沒提報酬的事,但上次寒霜是說過的,這位皓月盟的智神大人雖然冷淡了些,但還不至於說話不算話。此外,這一次他倒是有個彆樣的請求,希望公會能應下吧。
反正他也沒什麼特彆的事,便應下了邀約,擇日不如撞日,當場便傳送去了城區。
不知第幾次出現在這城區的傳送點,沈晨倒早已是輕車熟路了。亂七八糟的建築,早已見怪不怪,來來往往的人,甚至還有能認出他先,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沈晨自己也記不清在哪見過人家,但又不能表現出自己不認識,隻好也笑著招手回應。
照例花了十來分鐘穿過城區,走過月瓏閣的牌坊,進入到了蘇派與皖派雜糅的中式彆苑中,也便意味著他即將抵達目的地。
今日月瓏閣中倒還有些人在,三三兩兩的不知在商討些什麼。見到一個生麵孔進來,掃了一眼過去,也沒太當回事兒。沈晨也沒見著熟麵孔,便輕手輕腳地直往去向地下月瓏閣的入口處。
須臾,他便抵達了寒霜的辦公室,敲門之後,隨著那聲疏冷的“請進”,他也便得以見到闊彆其實隻有半個月的皓月盟智神。當然,還有實際上真的許久未見的副會長,以及高而瘦的段成瑜段所長。大約是他在通訊裡明說了立刻便來,所以這二位大佬也在辦公室等候。
“地方有點大哈,來晚了點。”沈晨見到三位佬都在這裡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忐忑,儘管他一分鐘也沒耽誤,從接到通訊至今半個小時便到,但見到有人等自己還是感到緊張。總之,承認錯誤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哪怕自己並沒有事實上的錯誤。
“下次估摸著得帶一輛小電驢來,直接騎到月瓏閣還能省點時間——話說這裡有充電口嗎?”沈晨在接到副會長讓他落座的示意之後,便又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了一句,既是為了稍稍減輕自己的緊張感,也是為了驅散少許的沉悶。
“是在暗示我該給你配一輛代步車嗎?”副會長抱胸笑問道。
沈晨倒是想打蛇上棍說一句那敢情好,但是他慫,所以隻能應一句不必麻煩。不過副會長說這話並非是開玩笑,扭頭便和寒霜說給他加點預算,沈晨也沒推諉,道謝便是接過了。本來也沒多大成本,沒必要拉扯顯得太小家子氣,行了個便利那就受著好了。
“開始正題吧。”段成瑜坐在筆記本電腦跟前,手已經放在了鍵盤上,“可不可以再細致描述一下,爍星盟研究員是如何對你進行試驗的?你放心,我們不會複刻一遍,隻是通過流程來看他們究竟想乾什麼。”
“後半段的時候腦子有點混,印象不是特彆深了。”沈晨不好意思地笑笑,旋即也擺正了麵色,思考了片刻,說道,“最開始被帶去研究所的時候我是昏迷的狀態,醒過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病房模樣的房間,四肢都被鎖在床上,周邊是一些看不懂用途的儀器。比較顯眼的,是一台機械臂模樣的,末端是鋼針,看樣子用過它對我進行了采血。
“後來進來一個醫生,借助同聲傳譯交談了幾句。他好像說我的血檢不太正常,為避免影響實驗結果,所以需要先行治療,接著就現配了一管混合溶液進行注射,我印象是自己當場暈過去了,差不多得有一個小時吧。醒來之後沒感覺什麼不對勁的,不過傷確實好的差不多,比血瓶療效是強多了。”
說到這兒,副會長、寒霜與段成瑜的臉色便都有些不好看了,沈晨不明所以,但感覺他們會有話要說,便停止了敘述。
“他配置的藥,大概率是異能研究所很多年前研發的‘重生’係列的第三代藥品,相比於前兩代治療藥效會稍微差一些,但勝在見效更快,配置成本更低——是低很多。然而,這款藥剛公布出去沒多久就被緊急廢止了。”
段成瑜沉聲道,聽得沈晨都心裡一咯噔。顯然,按照一般套路,這款藥存在什麼初期並未發現的嚴重副作用,所以才會被廢止。自己這是……又撞大運了?
活著可真難。
“副作用應該不隻是昏睡這麼簡單吧?”沈晨苦笑著問道。
“昏睡不是副作用,而是麻醉與保護。重生三代見效很快,與之相應的就是藥性很猛,治療疼痛難耐,所以才需要加入麻醉劑作為添加劑。其性質不穩定易分解,因此需要現配現用。但它的成本足夠低,比一代二代都要低很多,甚至和血瓶相差無幾,所以異能研究所才把它作為新時代商品推出。
“然而,當受試的樣本增多,便暴露了其副作用。它對異能者本身的異能,存在極其不穩定的催化甚至異化,使異能轉變為不可控,或者乾脆直接抑製了異能的表達。其副作用多種多樣,但基本未見正向的副作用,案例一個比一個重量級。因此,異能研究所宣布廢止該配方,並禁製該藥的製作與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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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爍星盟研究所用這種療傷藥,本身就存了激發你異能的意思。你的異能表現已經足夠顛覆,再離經叛道一些他們亦求之不得,而後續元素之體的半失控,重生三代亦是誘因之一。爍星盟研究所瘋癲的程度,怕是比異能研究所都高,還真是慘無人道。”
說著,段成瑜還兀自氣憤地握拳砸向椅子扶手,果真是義憤填膺。
沈晨倒是內心有些觸動,先不說段成瑜是不是演的以及向他演這一出到底有沒有必要,單論拿自己做試驗這個態度,皓月盟最起碼是是會給補償的,且試驗並沒有不人道的項目,起碼不會在自己清醒的時候強行進行某些試驗。爍星盟怎麼對他們自家人的沈晨不管,但對他這個外來人,可謂粗暴至極,不存半分人道主義精神。
雖然說,三大公會似乎並無正邪之分,隻有立場與利益的差異,但目前無論從哪一點上來看,皓月盟總體都比另外兩家——尤其是爍星盟要做的更好。也或許是因為皓月盟是國人主導,行事風格與精神理念都更符合自己的價值觀。
“人家孩子自己都沒那麼生氣,你自己先冷靜些,後麵還有更令人氣憤的故事。”副會長表現得要冷靜的多。
“沒那麼生氣,大概隻是因為我依然不了解重生三代究竟意味著什麼,對於副作用的可怕之處也了解的並不直觀。”沈晨依然苦笑,這回並沒有強裝鎮定,而是他的真實想法。
段成瑜說歸說,但是沈晨自己並不曾見過受重生三代殘害的真實案例,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會把人折磨到什麼地步。如今他所知的,便是這玩意很可能是自己異能發生異變的誘因之一,或許它並非根本原因,但也算得上是直接原因。所幸自己的異能本身足夠特殊,這才有了向雙元素之體的轉變,換個角度想,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爍星盟研究所的殘忍,並不會因此而減少分毫。
“你接著說吧。”段成瑜大概是平複了下來,對沈晨說話的語氣也平穩許多。
“他們用一種能抑製能量調動的鎖鏈綁在了我身上,沒法動用異能來破局,隻能被他們拉去實驗室做了個楊氏三角檢測。不過,他們先前一直沒取下鎖鏈,直到麻醉即將生效前,我發現他們用機械臂取走了鎖鏈,可能是為了避免鎖鏈影響檢測,這讓我產生了逃離的想法。
“等我醒來的時候,艙內的檢測基本是結束了,但我人還在檢測艙裡邊,開始琢磨要怎麼才能跑掉。不論如何,恢複自身被禁錮的異能是第一位的,我把鎖鏈扒拉去了檢測艙的角落,就等開艙。
“我賭一把這些研究員做事不夠嚴謹,幸運的是,我賭對了。開艙的時候,我趁機跳了出去,隻要能遠離鎖鏈的生效範圍,我的能量開始恢複,隻要幾秒鐘的空當就能傳送來到咱們公會總部。
“研究所大部分人不擅長戰鬥,當時也沒有高階異能者鎮守,借著元素之體的能力,在他們愣神的時候爭取幾秒鐘也不算太過困難。我成功等到了海之心的傳送啟動,但沒料到爍星盟研究所區域存著著空間屏蔽。接下來,泡泡趕到戰場,麵對白階的敵人,也就理所當然地又被擒住了。
“接下來,泡泡把我壓製得動彈不得,研究員用機械手,在我還處於元素之體狀態時取走我的元素實物。那感覺,怎麼說呢,全身心就隻剩下疼這一個感覺。
“咱們公會之前也取過我的元素實物,我是沒什麼感覺的。但爍星盟那一次不一樣,疼得讓人壓根忍受不了,隻能說是記憶猶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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