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事如果傳出去的話,有點不太好聽,說他李慕生助紂為虐幫忙偷人,那可就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了。
念及此,李慕生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胡瑞安的肩膀,道:
“胡大人,有些事你是真不明白,比如,今晚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說著,李慕生目光看向眼前鶴發童顏的沈絕生,然後伸手指了指沈連成,道:
“其實殺不殺他,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也不會多困難。”
此話一出,沈連成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一旁的阮真惠以及沈安然,也皆是麵露異色。
在眾人看來,自從沈絕生親自現身之後,對方已經是極為退步忍讓,明顯是抱著惜才,或是想撮合李慕生和沈安然的想法。
所以才阻止沈連成出手,妄圖化乾戈為玉帛,將雙方之間的矛盾給化解掉。
但李慕生顯然對此並不領情,而且,始終一副恣意張狂的態度,似是根本沒有將在場所有人都放在眼中。
在沈安然看來,擁有如此驚人武道修為的李慕生,難免年少輕狂,有如此行徑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對方又顯然小覷了天下人,錯估了自己祖父這位恐怖強大的對手,顯得有些過於自大狂妄了。
這時,胡瑞安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也沒有去深思李慕生剛才對自己說的話,隻想去拉住對方,以免其作出更加過激的舉動。
但就在這時,那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沈絕生,卻是望著李慕生,伸手輕輕撫須道:
“不知小友如何才肯放下此事,放過連成這孩子?”
聞言,李慕生打量沈絕生一會,隨即輕輕頷首道:
“放過他也不是不可以,比如,要不你接我一拳試試?”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當真就如此簡單?”
沈絕生長眉微挑,明顯有些意外地看向李慕生。
而李慕生則是攤了攤手,道:
“如果你覺得簡單的話,那就是這麼簡單吧。”
而這時,胡瑞安、沈安然以及阮真惠皆是重重鬆了口氣。
之前,他們其實也害怕李慕生執拗到底,硬要跟斬鹿山莊弄成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而最終惹得沈絕生不再退讓,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現如今李慕生提出此番條件,顯然是已經讓步,存了息事寧人的想法。
畢竟在眾人看來,不過是打出一拳而已,充其量也就是李慕生發泄一番心中的鬱憤,又能對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沈絕生造出多大的傷害?
而沈連成此時則是望了李慕生一眼,臉色算是稍稍好看一些。
他剛才一直保持沉默、並未多言,其實是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
除了不敢違背沈絕生的意願之外,自然也是覺得李慕生確實足夠優秀,配上沈安然綽綽有餘。
但可惜的是,之前對方冥頑不靈、口出狂言,讓他惡感叢生。
也就是對方最後還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退讓,否則,他保準讓對方出不了眼前這院子。
這時,沈絕生麵帶微笑,似是十分滿意李慕生的決定,他一臉從容地開口道:
“小友倒也不是死心眼的人,懂得豁達變通之道,這在武道一途上也是頗有裨益的。”
聞言,李慕生眉頭一挑。
在武道修行上都對自己指手畫腳上了,這老頭也算是勇氣可嘉。
不過,李慕生什麼也沒多說,隻是望著對方,淡淡道:
“老頭,準備好了沒有?”
沈絕生並沒有在意李慕生對自己的稱呼,輕輕頷首。
接著,他稍稍抬手,一股無形的氣勁便以他為中心,朝著周圍蔓延而去,將身邊的沈安然幾人輕輕推到房間的角落一邊。
一時之間,他和李慕生之間周圍的一片區域便空無一人。
這時,沈絕生望向李慕生,神色隨意道:
“小友,隻要你能在我周身激起哪怕一絲拳風,老夫都可以承諾,滿足你的一個要求,也算是對小友作出的一份補償。”
此話一出,沈連成以及胡瑞安等人,皆是麵色異樣。
能得到像沈絕生這樣一位武林巨擘的承諾,這可是江湖無數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哪怕即使是對沈連成來說,向來也隻有自己父親要求他做事的份,自己哪敢要求對方給自己做事。
所以說,沈絕生的這樣一個承諾,無疑是極為珍重的。
當然,眾人其實心中也清楚,沈絕生之所以這樣說,估計也就是說說而已。
畢竟,以對方的武道修為,李慕生要想憑借一拳之威做到對方提出的要求,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
與此同時,在聽完沈絕生的話之後,李慕生目露異樣之色,道:
“老頭,希望從今晚之後,你能明白一個道理,有些逼不是你能輕易裝的,這事得分人。”
而隨著他話音一落,下一刻,李慕生便是抬手一拳朝著沈絕生隔空打去。
他這一拳看似十分普通,且並不快,像是武館剛入門的學徒打出的花架子,鬆鬆散散的。
而在他的周圍也沒有磅礴浩瀚的武道真氣凝聚沸騰,沒有拳風、沒有拳勁、沒有拳意。
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一拳,乍一落入沈絕生的眼中,原本還是神色自若的他,下一刻整個人便是麵色霍然大變。
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驟然湧上他的心頭,多少年都沒有生出過的恐懼,竟然在一瞬間籠罩他的整個心神。
幾乎是下意識的,沈絕生須發皆張,整個人的氣機如同翻江倒海的狂風巨浪,霎時席卷四方。
與此同時,一股淩厲、霸道的恐怖刀意自他體內衝天而起,似是要斬天戮地,破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