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股洶湧劍意衝山而起,身在山頂的百鱷山老祖宗隻是微微眯眼,一身粗布麻衣獵獵作響,拍打風雪。
隻是很快,他就皺了皺眉,不是因為周遲這一劍的威勢讓他有些意外,而是滿山風雪在此刻而停,帶著四周的天地元氣,在此刻,都驟然而止。
修行到了他這個境界,彆的不說,對於天地元氣的感知,早就已經要比世上絕大部分的修士更為敏銳了。
他雖然不是劍修,但東洲這邊的劍修,白堊不是沒見過,那些劍術劍道,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修行來修行去,說白了,跟武夫淬煉體魄練拳一回事,不過都是追求一劍遞出,將人乾脆利落的一劍斬開,變成兩半,跟武夫一拳砸出,將對方的腦袋乾脆利落的砸開,其實是一個路子。
但眼前這一劍,隻一瞬,白堊就明白,這絕對不是東洲那些爛大家的路數,這一劍遞出,竟然有些隔絕天地的意味。
他更是敏銳地察覺到,那個在風雪之中的年輕人是受限於境界不足,要是境界足夠高,彆的不說,就是個歸真巔峰,這一劍遞出,絕對能讓他占據先手,在這一戰裡,占據極大優勢。
很可惜。
對方不過是個歸真初境。
不過這樣一來,高承錄會死在這個年輕人手上,其實就不足為奇了。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覺得這個年輕劍修,該死。
這樣的人不死,後患無窮。
想到這一點,白堊猛然睜眼,然後大步踏出,帶起一陣罡風,朝著山下大踏步衝去。
對方起了第二劍,正在蓄勢的時候,等他來到山頂,正是勢頭最強的時候,要是換做旁人,白堊不介意等著對方氣勢攀升到最強的時候才出手,反正在他看來,對方的境界也就如此,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但這會兒,他卻不打算給周遲機會了。
一瞬之後,山中風雪大亂,剛剛停滯的風雪,再次擺動起來,而且還因為白堊的氣機卷動,開始變得呼嘯不停。
風雪中,有一柄飛劍驟然而起,刺破風雪而來,帶起無儘劍意,洶湧澎湃。
白堊絲毫不猶豫,重重一拳砸出,直麵劍尖。
飛劍和白堊的拳頭相撞,天地之間忽然寂靜一片,無聲。
但片刻之後,仿佛在山中,有人重重擂鼓,鼓聲之響,驚動四方。
隨著這道巨大的響聲傳出,漫天風雪在此刻被一道恐怖的氣機擊中,無數的風雪,在此時此刻,都驟然變成了齏粉,然後朝著四周激射而去,撞在周遭的樹木之上。
轟然作響。
一瞬間,無數的樹木在此刻都倒塌下來。
白堊更是在一瞬間感受到了拳頭上的刺疼,他微微蹙眉,剛低頭看了一眼,便被那柄飛劍逼退數步,最後他一隻腳的腳後跟抵住石階,止住身形。
但同樣也有些意外。
他那一拳雖然沒有傾儘全力,但七八分力氣肯定是有了,可這一拳砸出去,竟然也能被一個年輕人逼退數步?
他微微眯眼,一抹怒意在那猩紅眸子裡綻放,隻是此刻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大概還是他尚未看到那個年輕人的身影。
隻有一柄懸停在自己身前的飛劍?
白堊冷笑一聲,“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