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龍真人一行人衝出甬道的時候,等著他們的,是一道絢爛的劍光。
到底是修行多年的老牌修士了,再說更是一宗之主,黃龍真人雖說此刻狀態一般,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丟出了自己的那口銅鐘。
隻是那一劍遇上他祭煉多年的本命法器,居然沒有片刻的停頓,劍光一掠而過,直接便毫不拖泥帶水的斬開了那口銅鐘。
黃龍真人大驚,他還沒看到那道劍光的主人,但光是看著這條絢爛劍光,整個人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貨真價實的歸真巔峰,哪怕並非踏踏實實修行而來,但也是歸真巔峰,那法器祭煉多年,雖說在今日有些受損,但也絕不應該說被人一劍斬開,就能一劍斬開的!
換句話說,能夠在這裡乾淨利索一劍斬開他這法器的,至少也應該也是一位歸真巔峰的劍修才是。
隻是這三百年來,世間劍修沒落,在東洲更是如此,如今一座東洲,能找到幾個歸真巔峰的劍修?
這樣的劍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不成是為那位重雲山掌律保駕護航的?
可今日之前,黃龍真人完全沒有聽說過重雲山和哪位大劍修有過香火情啊。
懷揣著這些紛亂想法的黃龍真人甚至一時間都沒能去心疼那件跟隨自己多年的本命法器。
等到回過神來,一劍消散,他才看到了出劍之人。
至此,一切都水落石出。
出劍之人,正是他此行的目標,那位重雲山的年輕掌律,如今東洲名聲最大的那個年輕人。
周遲。
此刻一身暗紅色衣袍的年輕劍修看了一眼錯愕的黃龍真人,隨手一劍斬向他身後不遠處的一位小憩山修士,“聽說你在找我?”
隨著話音落下,一條劍光乍起,在這裡撞向那邊的那位小憩山修士,後者臉色難看,不得不全力應對,祭出一把油紙傘攔在身前,隻是那一劍和油紙傘相撞的瞬間,那傘麵就被傾軋下陷,隱約之間,已經有了崩裂景象。
那修士臉色微變,他尚未踏足歸真,境界不高,但法器卻踏踏實實祭煉多年,按理來說,即便是一個歸真境,也不見得一劍能將自己的法器斬開吧。
“師叔祖。”
修士開口求援,但實際上早在他開口之時,那邊那位就連山主孫恍都要叫一聲師叔的歸真修士,已經掠到這邊,按住那把油紙傘,一道雄渾的氣機已經湧了進去。
由此可見,這裡幾人,還真不是各有心思,反倒是有點同舟共濟的意思。
可惜的是,就在老修士覺得有自己助陣,就能扛過那一劍的時候,隻是瞬間之後,那一劍便轟然撕碎了那把油紙傘。
老修士驟然鬆手,那油紙傘的傘把也跟著從中破開,發出刺啦一聲,讓他有些心驚。
就在剛剛,兩人進行了極為短暫的交手,但是剛一交手,老修士便感受到了一種完全無法力敵的感覺,那鋒芒恐怖的劍意,雖說是落到那油紙傘上的,但他始終感覺,下一刻那一劍就要穿過那油紙傘落到自己身上。
而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老修士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本事能夠抵擋,隻覺得會在那一瞬間跟著遭受重創。
雖說這是最有可能的結局,但他不相信。
麵前的年輕人,才踏上修行多久?滿打滿算都說不上二十年光景,就有如此本事?
想到這裡,在油紙傘破碎之時,老修士已經一步跨出,想要試試眼前那個年輕劍修的深淺。
哪怕知曉他曾殺過一位歸真巔峰,這個時候的老修士,也有些不管不顧。
黃龍真人沒有出手,他此刻狀態不是太好,一個是要抓緊時間恢複,第二個也是想要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看周遲的境界高低和狀態。
一個羅盤被老修士丟出,瞬間在其間綻放出璀璨光芒,數條光柱在此刻從羅盤裡鑽出來,朝著周遲轟殺而去。
周遲看了一眼那個羅盤,手中懸草劍氣震蕩而出,掠向那數條光柱。
轟然一聲巨響,恐怖的氣機朝著四周散去,在這裡發出一道巨大的響聲的同時,也有無數散落的氣機在兩人四周流淌。
隻是氣機和那些劍氣隻是相持片刻,老修士臉色驟然大變,因為此後一瞬間,那些劍氣驟然發力,摧枯拉朽一般將身前的所有氣機直接碾碎,然後斬碎了那個羅盤,再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劍氣,好似不要錢一樣,朝著那老修士招呼而去了。
其餘幾人看著這一幕,臉色瞬間大變,短暫猶豫之後,都紛紛迎了過來,要跟老修士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