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煥轉頭先進了車頭。
轟鳴聲帶著一股悶熱，讓人進來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安靜的衝他點了點頭。
然後正視著眼前的鐵路，眼中金屬光芒一閃，駕駛座旁邊的拉杆就被推動。
“你現在會開火車了？”蘇煥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八點了點頭，“我看寬叔熬不住了，就讓他教我一點簡單的，然後我倆好輪著休息。”
“不錯。”
梁寬正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忽然驚醒，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小八，已經過去多久了？”
“辛苦，今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聽見這慢條斯理的聲音，梁寬反應過來，“列車長。”
蘇煥拍了拍他肩膀，“現在到哪了？”
“早上剛經過豐水市，馬上要進入青川省地界了。”
“開了兩天兩夜已經夠了，等會停好車你和小八來餐車吧。”
“明白。”
列車開始逐漸減速，蘇煥先來到餐車中。
穿碎花圍裙的女人正往瓷杯裡倒牛奶，金屬長勺與壺壁碰撞出清脆的叮咚聲，混著烤箱裡全麥麵包的焦香在空氣裡流淌。
她手邊瓷碟裡碼著方糖塔，每次列車轉彎時最頂端的糖塊便輕輕搖晃，在青瓷茶盞邊緣投下顫動的菱形陰影。
哪怕這麼忙了，女人還能抽出手去剝堅果，剝好一個就扔進碗裡一個，叮叮當當的，像一隻愉快的小家雀。
看見忽然出現的蘇煥，俞悅尷尬的愣在那裡，像是偷吃被大人抓住的小孩，攥著夏威夷果，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繼續。
因為上次的事情，她不敢用能力覆蓋蘇煥的車廂，所以對方的出現對她也挺突然的。
看著蘇煥那張平靜的臉，她雖然沒有最開始那麼恐懼了。
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可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的。
平時自己也會拿取一些食物做副食，隻不過這次沒找蘇煥報備。
“你出來了？要不要吃些東西，有炙烤蛇肉和剛做的麵包。”
俞悅用說話掩飾細微的尷尬。
不過這微妙的慌亂早就被蘇煥捕捉到了，自然不會放過她，走上前，抓起剝好的夏威夷果丟進嘴裡，玩味道，“看來我忙著的這兩天裡，你過得不錯嘛。”
“嘎吱嘎吱~”
鹹香的果實被牙齒碾碎。
眼前的女人俏臉從耳朵紅到脖頸，羞愧肉眼可見。
“不是，我今天檢查的時候看這包夏威夷果要過期了……”
蘇煥咽下口中的食物，將方糖丟進咖啡裡攪拌了一下，“哦，這杯咖啡也過期了是吧。”
俞悅不敢再反駁，默默的從烤箱中拿出烤的香軟的蛋糕。
見慣了那些早已將道德羞恥拋棄的混蛋，再看臉皮薄到被說兩句就紅臉的俞悅，心底的惡劣真的很難忍住。
蘇煥直接伸手抓了上去，綿軟的蛋糕被手指捏的變形。
俞悅看著自己精心製作的蛋糕被這麼揉捏，牙縫中擠出細碎的驚慌，但看著蘇煥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又默默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