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獵人並不清楚查理等人也已加入行動,隻知此次星聯盟派出的多是二星獵人,心裡都覺得太過冒險。
但星聯盟自有考量,眼下看著這座幾乎被撕裂的建築物,沒進去的人,反倒成了幸運兒。
他們合力拆開一道扭曲變形的鐵門,踏入核心區域。
一股陰冷混著鐵鏽和焦糊的氣味撲麵而來。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呼吸一滯,星耀聯盟的獵人竟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個個麵色慘白如紙,胸口微弱起伏,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千如謹和幾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還勉強站著,但也都緊靠著焦黑的牆壁,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進來的獵人們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有人下意識喃喃出聲:“我們這邊的人……不會有事吧?”話音剛落,他自己先漲紅了臉,這問題問得可笑,眼前這慘狀,答案再明顯不過。
就在這死寂般的壓抑時刻,一陣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輕快聲音從對麵傳來:“嘿嘿嘿,我們在這邊!”
隻見裂縫另一側的二樓邊緣,一個衣衫襤褸、幾乎成了破布條的身影正在那兒蹦跳著,用力朝他們揮手。能在這地方還這麼蹦躂的,除了蘇寧瓏,還能有誰?她隊伍裡的其他人,佟梓沉穩,兆皮庫年紀也過了活潑的時候,都不是這般跳脫的性子。
她表現得如此興奮,難道,贏家是星聯盟?在人數和局麵看似懸殊的情況下,星聯盟真的贏了?
這個猜測在眾人心中閃過,但誰也沒說出口,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連一向快言快語的雲斐也死死壓住了到嘴邊的話,星耀聯盟的人眼看傷重,萬一受點刺激真出了事,這責任他可擔不起。
算了,算了……
雲斐眯起眼,遠遠望向二樓佟梓等人的身影,倒是生龍活虎。
但雲斐心中那股急切想確認輸贏的念頭剛冒起來,就被更深的疑慮壓了下去。
他敏銳地察覺到,佟梓他們那看似正常的姿態下,透著一股不自然的硬撐,恐怕全是靠著身上那塊“準靈石”在吊著最後一口氣。
等六人全部被帶到一樓大廳時,雲斐才真正看清他們的狼狽。
法衣殘破不堪,特種納米作戰服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口,像是被什麼利爪狠狠撕扯過。
宋琥、鷹骨和玄希三人因為及時接受了後方支援的治療,傷口已經愈合了九成,表麵隻剩淡淡痕跡。
但佟梓和兆皮庫就沒那麼走運了。
雲斐走到佟梓跟前,低頭掃了一眼他幾乎被染紅的半邊身子,輕輕“嘖”了一聲:“剛從手術台上爬下來?”
佟梓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什麼血色。
她剛注射了兩支納米凝血劑,血是止住了,可全身疼得像散了架,連站都站不穩。
她有氣無力地抬眼:“年紀越大…說話越不中聽。有輪椅嗎?給我一個。”
一旁的醫護人員迅速展開兩台便攜懸浮輪椅,無聲地貼地滑來,平穩地將佟梓和兆皮庫接住。
“我也要,我也虛。”蘇寧瓏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她已經連續幾天沒合眼,此刻隻想省點力氣。
“這裡就你看起來還能站著說話,”雲斐伸手輕輕拎住她的衣領,“你十三歲了吧?怎麼半點沒有那些小屁孩硬充大人的樣子?”
蘇寧瓏:“我這叫心直口快,有話說話。”
她心裡暗罵雲斐:你這樣子也好意思說彆人?哪有半點當老師的正經!
雲斐哪會看不出她那點心思,隻是眼下他根本沒打算表現得多體貼。這丫頭最會順杆爬,給她點溫暖就能蹭上天。
很快,佟梓等人被陸續送離現場。
按照星聯盟的規定,比試必須留下一人配合“現場取證”,判斷輸贏,事後不會再更改。
雲斐雖然嘴上不饒人,到底沒徹底無情。
他拖了張小凳子過來,又遞了瓶水給蘇寧瓏:“說吧,輸還是贏?”
“我一個挑他們一群,能輸?”蘇寧瓏擰開水瓶灌了一口,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們本來沒這麼慘的,非要跟我硬拚,才搞成這樣。”
她沒提自己其實留了手,否則星耀聯盟的麵子怕是真要撿不起來了。
雲斐聽得哭笑不得:“這又不是街邊打架,還論輸贏?”
“看回放就知道是不是街頭打架,沒差彆。”蘇寧瓏摘下一直佩戴的“靜默之眼”,隨手扔給雲斐,“我們贏了,證據全在裡麵。”
她之前已經簡要複述了副本內的經曆,但顯然覺得這還不夠。話音未落,她肩頭的小筍動了動,爬了出來,喉嚨一陣輕微蠕動,竟吐出一枚通體漆黑的珠子。
那東西乍看是珠子,細看卻極不祥,更像一個被無數扭曲、蠕動的黑色菌絲緊緊纏繞的軟核。
那些菌絲一接觸空氣,仿佛被激活般,立刻向四周緩緩探伸,散發出一種陰冷黏膩的氣息。
“小筍吸收了穢宴靈的精華,唯獨這個核心它消化不了,也排斥。”蘇寧瓏解釋著,同時手指淩空虛點,幾不可見的靈光閃過,暫時壓製住了菌絲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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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穢宴靈的核心。如果放任不管,它會慢慢吸收周圍的負麵能量,重新聚合成新的穢宴靈。處理方式隻有兩種:要麼由高手煉化成聖器,要麼永久封禁。”
這東西,大概就是古人製造聖器的關鍵物品,無法消除副作用,也許跟這有些關聯。
雲斐眉頭瞬間鎖緊,臉色凝重起來:“你確定?”
“小筍的感應不會錯。”
雲斐迅速掃視四周。這個角落暫時無人留意,他又恰好擋在蘇寧瓏身前。他身體微微前傾,將聲音壓得極低:“先收起來,彆讓任何人看見。如果星耀聯盟鐵了心不認賬,我們再另做打算。”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