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尊法相!
不足百年的時間,就做到了這一點,極西世尊現在有的隻有無儘悔恨之意,這閻浮道主的位置可以說對方是穩穩拿下了。
之前以為是對方開了,但現在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開了的問題,這是壓根就沒關過。
這樣的存在能打嗎?
而自己,卻被‘閻浮佛主’四個字蒙了眼睛,忘卻了自己的本領。
每日身居高台,以佛陀自稱,講述真諦。
但輪到自己,卻分不清。
唉。
命中合該有此劫難啊。
極西世尊長長的歎息一聲之後,雙眸逐漸堅定了起來,雙手合十,誦讀了一聲‘阿彌陀佛’。
《法句經》有雲:諸行無常,是生滅法。
眼前困境,恰似露電泡影,看似堅固實為幻相。
既已無路可退,何不將此逆境視作修行的殊勝機緣?
一切畏懼皆從執著生!
而此刻,須彌山巔的晨鐘在戰火中啞了聲響。
極西世尊獨坐蓮台,殘缺的金身如風化古佛。
而在蓮台之下,黑氣卻不斷湧動。
這下麵乃是極西世尊這些年來鎮壓的魔氣,就是為了危急時刻取用。
今日,也是時候該用一用了。
不過如此一來,自己可能會變了一番模樣。
不過……
足以了!
“你來了你來了你來了……”
一個聲音在他心底低語,不是外魔的侵擾,而是自他無始劫來的業障翻湧。
那些被斬斷的貪嗔癡,此刻竟如毒藤般從骨髓深處蔓延,纏繞他的金身。
自身的貪嗔癡一直被壓製,而這一刻,也終於徹底爆發了。
“……”
“轟——!”
山門外突然爆開赤金光焰,十八重金剛結界應聲碎裂。
值守的羅漢們甚至來不及結陣,便被晝夜交織的洪流掀翻在地。
灼凰的鳳火趁機卷過廊柱,將千年菩提木雕的《金剛經》焚成飄散的火星。
“世尊倒是沉得住氣。”
鄭均踏著琉璃瓦的殘片走來,五尊法相在身後輪轉如日晷。
他每走一步,地麵就多一道熔岩般的金痕,那是“燭龍睛“法相外溢的力量在灼燒佛土。
殿門無風自開。
蓮台上的世尊終於起身,袈裟下擺掃落一地金粉。令人驚異的是,他左肩傷口竟生出肉芽,扭曲著凝成半截新生手臂,隻是那手臂青黑如鐵,指節分明是羅刹惡鬼的形貌。
“鄭施主。”
世尊合十的雙手也呈現詭異狀態,右掌如玉生輝,左掌卻爬滿紫黑魔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聲音比較淡漠,但卻也有一絲自信。
三尊法相在身,雖然實力不如五尊法相的鄭均。
但,畢竟此地乃是極西佛國,而鄭均也不在‘天下主’法相的覆蓋範圍。
此消彼長之下,也並非沒有獲勝的可能!
而且,佛魔一念,如今處於此地乃是鎮壓魔念之地,自己釋放數以千年來積攢的魔念,自然可以一戰!
“鄭施主,接招吧。”
一語言畢,世尊胸腔突然裂開,伸出無數血管般的觸須紮入地下,開始抽取某種力量。
“嗯?”
鄭均眉頭一皺,五尊法相同時轟鳴,身後‘黃粱夢’法相突然展現出一些幻象,朝著極西世尊湧去。
“施主現在才察覺?怕是晚了。”
世尊的魔音震碎周圍靈氣。
魔輪轉速驟增,被鎮壓千年的魔氣順著觸須湧入他體內,金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魔化,被汙染的佛力如海嘯般拍來!
鄭均見此,眉頭一皺,‘黃粱夢’法相搶先發動,幻象長河衝刷世尊神識。
然而魔化的佛骨舍利在對方眉心亮起,竟將幻境染成血海修羅場。
這是以魔念反向汙染法相!
“破!”
鄭均左目赤光大盛,‘燭龍睛’法相完全睜開。
晝夜分界線如天刃斬落,將血海幻境劈成兩半。
右掌同時結‘天下主’法相的天子帝璽,北海龍氣跨越萬裡奔湧而來,在掌心凝成九爪金龍虛影!
世尊的鬼爪突然暴漲百丈,指甲化作漆黑佛杵砸下。
魔氣與殘存佛光交織成詭異紫金色,所過之處空間泛起腐爛般的褶皺。鄭均不避不讓,金龍虛影昂首長吟,竟是以帝王命格硬撼墮落佛威。
“轟——!”
碰撞的衝擊波將大雄寶殿穹頂掀飛,露出血色天穹。
世尊踉蹌後退三步,鬼爪寸寸崩裂;鄭均袖袍炸碎,臂骨傳來細微裂響。
兩人同時露出訝色。
‘這世尊怎變得如此強悍?’鄭均眉頭一皺,在心中暗忖。
世尊更是駭然:‘鄭均如此強悍,這都無法將其逼退?’
兩人雖然驚訝,但也有全然不同的心態與想法。
鄭均見此情況,也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
而世尊心中,也不自覺沉重了不少。
世尊雙掌合十,魔化佛輪在背後展開:“無相般若,眾生皆苦!”
梵唱聲中,那些在殿外被灼凰攔截的羅漢突然自爆,金血在結界上腐蝕出孔洞。
一縷縷黑氣從孔洞滲出,竟在虛空凝結成鄭均模樣的心魔幻影!
鄭均冷笑一聲,五尊法相同時爆發璀璨光芒,身後‘燭龍睛’法相驟然怒睜,晝夜之力如洪流傾瀉,瞬間將那些心魔幻影絞成齏粉!
緊接著,一步踏出,腳下虛空寸寸碎裂,左手之中,龍淵刀悍然出鞘,,右拳幽暗裹挾晝夜重壓,交錯斬向世尊!
鄭均一刀斬落,晝夜之力如天傾般碾碎世尊的魔化佛輪。
金身崩裂的刹那,極西世尊卻突然狂笑,殘破袈裟下湧出滔天黑氣,竟是將破碎的法相殘片儘數吞入體內!
“鄭均!”
世尊七竅噴湧魔焰,聲音已非人聲:“既斷我佛途,便同墮無間!”
隻見他胸口魔輪逆旋,整座須彌山地脈開始震顫。
決定了。
跟鄭均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