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溟伸出手指,將流出的那滴暗紅色血液放回口中,神色兀自有些驚魂未定的味道。
若非他如今修為已至金丹圓滿,靈覺驚人,法光自動護體,加上自己煉體有成,法軀堅韌,方才那一道劍氣便將自己的腦袋捅了個對穿!
此時那一道無形劍氣也飛回管淩霄身側,纏繞在盲眼少年的指尖,不住遊動,似乎極有靈性。
連帶著那一堆碎片也飛了回來,拚接成了一柄布滿縫隙的木劍。
如今看去,管淩霄哪有半分重傷垂死的模樣?方才的模樣竟是裝的。
少年的臉上殘留著淡淡的遺憾神色,他心中暗暗道:
“可惜了,這晏九溟無論根基還是神通都遠超那李瓶兒,不僅護體法光厲害,又兼修煉體……方才那出其不意的一劍隻是令他輕傷,逼出了一點精血而已。”
“假使小爺如今是金丹中期的修為,若說將其一劍梟首是有些誇張,但重創其法軀也是綽綽有餘了!”
“小畜生……”晏九溟此時方才是動了真怒:“我方才明明將你的本命飛劍擊碎,為何你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管淩霄有些心疼地撫摸著木劍身上的碎痕,淡淡道:“誰告訴你這木劍是我的本命飛劍了?”
“死禿子瞧清楚了,今日小爺教你這鄉下的土包子開一開眼!”
纏繞於指尖的劍氣忽地膨脹起來,化為無數芒刺似的細小劍氣,於管淩霄身周不住穿梭:
“這【無根無形無相劍氣】,才是小爺的本命飛劍!而這木劍,不過是我的【本命劍鞘】罷了。”
“不可能!”
晏九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癡長這幾百歲,還是頭一回聽說哪個劍修能將一道劍氣煉化為本命飛劍的!
闞華施與齊璿亦是麵麵相覷,幾乎同時心道:“怪不得淩霄的劍氣會拐彎兒,原來那不是術法神通,而是法寶?”
晏九溟越想越是心驚,怒意化作了濃濃的嫉妒:
“金丹初期便已成這般氣候,若是等他結嬰,那還得了?”
“此子斷不可留!”
晏九溟身後升起滔天血海,降臨此處後,他首次全力出手,定要將管淩霄留在此處!
管淩霄摩挲著腰間勉強拚接在一起的碎裂木劍,內心罕見升起了焦躁情緒:“信物已然捏碎,也不知師尊的那幾位真君好友何時能夠前來。”
望著麵前的滔天血海,管淩霄已然將一枚【破虛丹】含在口中,隨時都能煉化藥力,他雙指並攏,【無根無形無相劍氣】於其手中吞吐不定。
“罷了,最後再撐一撐……”管淩霄看向闞華施與齊璿,暗暗歎了口氣:“小爺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正當他準備再次祭起劍幕,卻見眼前太虛一震,一道略顯單薄的灰袍身影懸立在前,為管淩霄擋住了這無邊血海。
“師……師尊?”
黑布之下,布滿灰翳的雙眼猛然瞪大,管淩霄猜到有人會來,卻萬沒料到來的竟是自家師尊玄鏡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