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沈瑾清決定還是先來文的,實在不行再動武。
牆上的年輕道人聞言沒有退去,反倒理直氣壯地指著沈瑾清胳膊下的小粽子,同她理論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私藏危險物品也是犯法的吧。”
“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條規定,非法侵入他人住宅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刑拘,而關於危險物品的界定,我國現行法律中沒有明文提及粽子的存在,就當下普通民眾的普遍認知而言,想要接受這種超自然生物也很困難。這位朋友,如果你想靠這個罪名告我的話,似乎還是我的勝訴概率更高一些。”
聽對方說完,沈瑾清也沒什麼表情,就這麼一手夾著粽子,昂著腦袋,不慌不忙地給那道士科普法律。
身後的黑瞎子已經順手把門關上了,年輕道人沉默許久,一時半會兒無話應對。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走還來得及,這位道長。”
沈瑾清不動聲色地彈了胳膊下的沈建國一個腦瓜崩,缺心眼的,家裡多個人還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收拾完沈建國,沈瑾清臉上冷淡的神色收起,轉而對那年輕道人露出個微笑,一副大度的模樣勸道。
年輕道人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換個策略。
他翻身從牆上落下,甩袖拍了拍沾灰的道袍,隨意地朝沈瑾清揖了一禮:
“不好意思,從這兒路過,看見有粽子才多待了一會兒,煩勞這位道友,我想討碗水喝。”
青年麵色坦然,沈瑾清身後的黑瞎子卻沒忍住眉頭一挑,這會兒知道裝了,先前在他麵前怎麼不是這副樣子?
……
“咕嚕咕嚕……”
邊上的開水壺正燒著水,屋內靜默地隻有開水沸騰的聲音。
沈瑾清坐在沙發上,垂眸唇角微抽。
討水喝?她都小半年沒回來了,哪有水給這人喝?
與其在這兒傻等,還不如自己對著水龍頭喝兩口自來水得了。
水開了,沈瑾清拿了個搪瓷缸子,倒了點開水遞給對麵的年輕道人,那人接過水杯,手指輕觸杯壁,被燙得縮了縮手,他把搪瓷缸端在手裡,霧氣在他眼前升起,遮住了對麵沙發上那兩大一小的身影。
道士朝杯子裡吹了吹,將搪瓷杯上的蒸氣吹散,隨後小口輕啜了一下杯裡滾燙的白開水,下一秒,他齜牙咧嘴地顫動了一下臉皮,顯然被燙得不輕。
就這,他還是抱著搪瓷缸不撒手,像是看不出屋內尷尬的氣氛似的,死活就是賴著不走了。
沈瑾清眼皮一跳,被這人的沒眼色震驚到了,她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那個,張道長,還有什麼事兒您可以直接說,沒事的話我可以借你兩塊錢,巷口小賣部買瓶礦泉水,我這兒沒什麼菜,就不留您吃晚飯了。”
坐在對麵的年輕道人正要再度挑戰搪瓷缸裡的開水,聞言愣了一下,抬眼看去:
“你知道我姓張?”
沈瑾清將手一攤,滿臉無辜地道:“很難看出來嗎?”
“……”
年輕道人將目光偏向一旁的黑瞎子,就見他以一模一樣的姿勢攤手,漫不經心地笑道: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允許你在牆上蹲那麼久?”
“……”
見到對麵兩人露出如出一轍的欠揍表情,那道士把搪瓷缸放下,輕咳一聲,索性直接自報家門: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承認了,我叫張千軍萬馬,海外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