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瑤得到煉製煞屍的主材後,卻沒急著回去,而是帶著林落塵在城中閒逛。
她走來走去,掃了大半條街的東西,最後故作不小心地把幾盒胭脂水粉收入盒中。
林落塵早就留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往脂粉店飄,此刻不由啞然失笑。
一個女子買點胭脂水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月事布。
蘇羽瑤欲蓋彌彰道:“拿回去給屍傀上色應該還是不錯的!”
林落塵實在不明白青銅麵具有什麼好畫的,也隻能強忍笑意點頭。
“師尊說得是!”
蘇羽瑤得償所願,頓時步履輕快地回去,也顧不得繼續打趣雲初霽了。
畢竟現在欺負得多爽,將來被打得就有多慘。
她布下陣法,將小院內的魚池挖成個大坑,一點也不在乎影響。
反正有雲初霽在,誰還敢說什麼?
她在坑內布下聚陰靈陣,那十幾方的極陰土倒了進去,又以地煞幽沙鋪了一層。
林落塵看蘇羽瑤把那具進化一半的血屍埋進土裡麵,澆上玄屍水,嘴角不由抽了抽。
“師尊,接下來它會從土裡麵冒出來嗎?”
蘇羽瑤一臉驚奇道:“你怎麼知道?”
林落塵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是煉屍還是種田?
“此術在《農書》中亦有記載!”
蘇羽瑤差點笑出聲來,解釋道:“其實就隻有低端屍傀才需要開膛破肚和複雜的祭煉。”
“高端的屍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祭煉方式,避免破壞其體內的平衡。”
“畢竟真正的強者肉身早已經千錘百煉,本身就不遜色於神兵,隻需要適當加強……”
她一邊驅動陣法,讓血屍殘破的肢體再生,一邊給林落塵講解。
場中陰風陣陣,煞氣湧動,仿佛有陰靈在耳邊低語,讓人背後涼颼颼的。
蘇羽瑤冷笑道:“孤魂野鬼也敢出來造次?”
她直接豎起一杆黑幡,將四周的陰魂儘數收入其中,同時提醒林落塵。
“你祭煉屍傀的時候,要小心陰魂附體其上,奪取屍傀控製。”
林落塵點了點頭,好奇道:“師尊,你這黑幡好像不是屍陰宗的手段啊?”
“當然不是,這是煉魂宗的手段,當初沈慕凝孝敬給我的。”
蘇羽瑤笑嘻嘻地丟給林落塵一本黑色的書籍,交代道:“你可彆外傳啊!”
林落塵汗顏道:“我用這個不會有事吧?”
“我憑本事搶……咳,她自己孝敬給我的,還簽字畫押了,能有什麼事?”
蘇羽瑤振振有詞,林落塵翻開書籍第一頁,果然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
‘魂典是我自願孝敬給羽瑤姐的,絕無半分勉強。’
落款是沈慕凝,上麵有些字跡還化開了,像是邊哭邊寫打散的墨跡。
林落塵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少用為妙,曲泠音忍不住笑個不停。
“沒想到我還看走眼了,你這師尊還是個闖禍精啊!”
林落塵歎息一聲,感覺這些上一輩的仇怨,終究要落在自己頭上。
蘇羽瑤一開始還能給他講解,到後來就全神貫注,專心致誌地祭煉屍傀了。
在巨大的壓力下,她前所未有的專注,頭腦越來越清晰,如有神助。
這像極了趕考學子,在考官收卷前,突然奮筆直書,下筆如有神。
林落塵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一旁看著,跟曲泠音一起研究《屍解》和新得的《魂典》。
至於鼠鼠,日子過得倒是愜意。
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時不時出去幫林落塵確認雲初霽還在不在。
而雲初霽如門神一般守在外麵,完全沒有離去的意思。
發現鼠鼠的存在後,還特意準備了封鎖遁術的陣法,防止他們挖地道逃跑。
林落塵對此啼笑皆非,想找她談談,但想到自己如今的立場,便就此作罷。
師尊還沒跟對手開打,自己先跟對麵攀交情,怎麼看都像是投敵啊!
隨著時間推移,翠玉樓煞氣越來越濃,仿佛有什麼邪物要出世。
天衍宗的人來了幾次,都被雲初霽給擋了回去。
她陰差陽錯的,反而成了蘇羽瑤的護道者,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雲初霽大開方便之門,蘇羽瑤有條不紊地祭煉血屍。
那具進化一半的血屍在足夠的煞氣和陰氣下,開始向著煞屍進化。
五天後,一股煞氣衝天而起,天上瞬間風雲變色,烏雲遮天。
林落塵看著陣中的土地鼓起一大塊,一隻布滿血色紋路的漆黑手臂從土壤中伸出。
下一秒,那大手撐住旁邊血色的土壤,一具魁梧的軀體站起來,周身環繞著煞氣。
他仰天長嘯,天上陣陣雷劫凝聚,讓林落塵不由愣了一下。
“天劫?”
曲泠音解釋道:“這是邪物晉升所需的天劫,遠比正常人族的天劫要更猛烈。”
林落塵點了點頭,看著一旁臉色發白的蘇羽瑤,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前功儘棄。
蘇羽瑤吞下丹藥,操控著那具屍傀衝天而起,迎接即將降臨的天劫。
不過她耍了個心眼,沒讓屍傀飛出城外,逼迫乾坤城不得不啟動陣法幫她的屍傀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