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瑤雙手抱胸，看著天水上人，冷笑道：“說吧，你是誰，你找我乾什麼？”
天水上人看著激活的陣法，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翠陰故意離開的？”
蘇羽瑤點頭道：“你來我山峰外多次，又不敢進來，我隻能請君入甕了。”
這些年她雖然一直半夢半醒，但還是感覺到有人想闖入自己山峰。
但對方似乎忌憚翠陰真人，稍有風吹草動就跑。
蘇羽瑤煩不勝煩，隻能將計就計。
天水上人意識到上當，迅速往外掠去，想要逃出去，卻被陣法所阻。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蘇羽瑤一步邁出，操控著數具屍傀，將天水上人給困在陣中。
她身上屍氣彌漫，整個人如同屍傀一般，散發一股極致的幽溟之氣。
那些屍傀被她氣息籠罩，一下子靈動了不少，氣息更是暴漲起來。
天水上人眼中精光直冒，垂涎三尺道：“這就是幽溟聖體嗎？”
眼看逃不掉，她迅速掠了上來，冷笑道：“翠陰隻留下你一個，未免太托大了！”
蘇羽瑤與九具屍傀聯手，布下十方屍獄，想困死天水上人。
但她跟翠陰真人都低估了天水上人的實力！
此刻天水上人狗急跳牆，想趁屍陰宗眾人抵達之前挾持了蘇羽瑤。
蘇羽瑤雖然也已經大乘，但屍傀卻全都還是煞屍，麵對天水上人力有未逮。
林落塵眼看情況不妙，迅速掠了出來，一劍斬落。
“開天！”
天水上人被嚇了一跳，迅速招架，卻還是被一劍斬飛出去。
蘇羽瑤看著一身黑袍，頭戴麵具的林落塵，也不由愣了一下。
林落塵卻顧不得更多，殺意淩然道：“彆愣著，先殺了她再說！”
天水上人看到八荒邪神法相，頓時怒不可遏。
“又是你，又是你！”
她發瘋一般撲了上來，但林落塵如今今非昔比，身邊的蘇羽瑤更同樣是大乘境界。
兩人合力之下，本就衰敗無比的天水上人根本扛不住，很快就敗下陣來。
眼看逃生無望，她身形迅速膨脹，化作一隻腐爛的屍妖，厲聲咆哮起來。
“一起死吧！”
她想要自爆身軀，但一身嬌喝傳來：“想死，沒這麼容易！”
一道身影迅速飛來，數道圓環飛出，將天水上人給困在其中。
“瑤兒，趕緊的！”
蘇羽瑤聞言飛身而起，在天水上人的頭頂用屍劍一劍插下。
“鎮！”
天水上人膨脹的軀體頓時泄了氣，屍水澆在地上，墨綠色的屍氣湧起。
一道魂光在屍氣的掩蓋下，悄無聲息地遁入地下。
蘇羽瑤眼神微閃，卻沒馬上追蹤，而是看著眼前乾癟下來的天水上人。
“這下我倒是有了第一具玄屍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回身看向林落塵，好奇道：“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我屍陰宗？”
林落塵微微一笑，摘下麵具笑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蘇羽瑤一臉茫然，尷尬道：“你哪位？”
“我，林落塵啊！”
“師尊，我認識他嗎？”
蘇羽瑤好奇看著翠雲真人，翠陰真人幽幽歎息一聲。
“她被天雷所傷，雖然僥幸不死，但傷到了神魂，忘記了很多事情。”
“這些年我一直嘗試讓她恢複，但收效甚微，她以前得罪的人太多，我也沒敢讓她出去。”
林落塵聞言恍然大悟，失魂落魄道：“原來如此，罷了，忘記也好！”
他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那個珍藏多年的控屍鈴遞給蘇羽瑤。
“這是你的東西，我完璧歸趙了！”
蘇羽瑤看著那個他貼身放著的鈴鐺，卻搖了搖頭。
“不用了，既然是以前的我給你的，你留著當個紀念吧，我也用不到了！”
林落塵沉默了一會，把鈴鐺鄭重收回去懷中，點頭道：“那謝仙子好意了。”
“那天水上人神魂逃脫了，若是不斬草除根，怕是會有些麻煩。”
蘇羽瑤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就是為了斬草除根，才把她放走的啊！”
“你好像跟她有仇，這具玄屍我留下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林落塵點了點頭道：“那就謝仙子了！”
他留戀地看了蘇羽瑤一眼，化作流光迅速向外飛去。
蘇羽瑤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翠陰真人啞然失笑道：“瑤兒，既然舍不得他，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呢？”
蘇羽瑤眼神複雜，歎息道：“師尊，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了！”
翠陰真人搖了搖頭，笑道：“老了老了！”
蘇羽瑤看著她啞然失笑，眼中閃過一抹茫然之色。
這麼真實的世界，真的是假的嗎？
這二十年中，她陷於生死之間，恍惚間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她是林落塵的師尊，跟夏九幽是生死大敵。
兩個世界的記憶交錯，讓蘇羽瑤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哪邊才是假的。
她隱約記得，自己是在夢中，怕以後醒來沒辦法麵對林落塵，才懸崖勒馬。
但這個林落塵如此真實，讓蘇羽瑤又開始茫然了。
人生夢複夢，我夢蝶，亦或蝶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