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斯特駛出校門,街邊的風景不住倒退,王齊誌臉卻越來越黑。
以前在文物局,在寶雞青銅器博物院,他最煩的就是這一套,所以才申請調到大學。
但他發現:既便在象牙塔,這樣的事情照樣無法避免。
再想想昨晚上借著酒勁,拍著胸口給林思成吹的那些牛:有我在,以後在學校,你儘管橫著走。
結果倒好:他反倒先要夾著走?
林思成忍著笑:“可能是你想多了,應該是巧合!”
確實有一點,但不絕對。
王齊誌沒說話,往後麵指了指。
除了行政對接的一位校辦主任,就六位教授:兩位字畫,兩位陶瓷,一位玉器石刻,唯獨隻有他是研究銅器的。
恰恰好,西大研究青銅器的教授最多。所以,他沒來之前,難道銅器就不鑒了?
“頂多算是消極怠工。”林思成一本正經,“換位思考一下:你搶了人家的項目,占了學校最大的實驗室,還不讓人家有情緒?”
王齊誌無言以對。
算了,鬥爭中求和平吧!
他歎口氣,準備象征性的動員一下,但剛轉過頭,下意識的一愣。
隨即,心情好了許多。
六位教授都帶有助理,有的帶一位,有的帶兩位,坐滿了大半個考斯特。
教授還好點,可能已經見怪不怪。但那些助教、研究生,要麼嘀嘀咕咕,要麼不停的往前瞄。
神情各異:羨慕有之,嫉妒有之,鄙夷更有之。
還能是鄙夷他這個團委副書記?
當然是在鄙夷林思成這個學渣:又是林教授走的後門吧?
不然他一個本科生,連提包的資格都沒有,卻堂而皇之的跟著王教授?
草包……不要逼臉……爛泥糊不上牆……
王齊誌能想像到,這些助理怎麼在心裡罵林思成,越想就越是樂嗬。
“林思成,你有沒有覺得,咱倆當師徒,還挺搭?”
林思成不明所以:“為什麼?”
“都是關係戶!”王齊誌往後指了指,“不信往後看!”
林思成轉過頭:嘀咕的不嘀咕了,冷笑的也控製住了表情。
但眼神仍舊直接。
林思成無所謂的笑了笑:“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嫉是庸才!”
任是王齊誌臉皮夠厚,也止不住的紅了一下:這話是他昨晚上,拍著胸口對林思成說的。
誇的當然是他自己……
……
市局就在鼓樓旁邊,差不多開了半個小時。
聯係的很倉促,來的更倉促,但局裡很重視:一位副局長,鑒證中心主任並兩位副主任早早就等在樓下。
其它的教授已經來過很多次,相互間都很熟,關興民重點介紹王齊誌。
和在院辦的時候是一樣一樣的:幾位領導臉上帶著笑,手握住後不停的搖,嘴裡說著久仰久仰,心裡卻犯嘀咕:好家夥,這是喝了多少?
這位王書記,不會是個酒悶子吧?
王齊誌擠著笑,臉從頭紅到了尾,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讓你貪杯,人丟大了吧?
稍做介紹,兩位副主任在前麵引路,腳已經踏上台階,關興民卻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