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劍服在血色狂風中纖塵不染。
男子負手靜立。
然那雙眼,卻仿佛死神之目。
“公子……”
儘霜仰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側影,聲音悲傷而顫抖,張著嘴,卻已難說清話。
“她……去刺殺聖子了?”
牧淵再是開口。
語調依舊平靜。
平靜得嚇人。
“是……”儘霜垂眸道。
牧淵沒說話。
但指尖卻微不可查地卷縮了一下。
在得知太子登基,老國君駕崩的消息後,牧淵就已經猜到了一切。
太子先前說過,為保全雲天國三成百姓的性命,他被迫投靠聖族,所以,聖族對他還是有一些信任。
若他派遣使者向聖族進獻老國君的首級,以表忠心,勢必可接近聖子。
而那,就是斬殺聖子的最佳時機!
聖子一死,聖族必亂,屆時雲天國隻需振臂一呼,群國域、神州域的強者定然紛紛響應,甚至那些流亡的四海域強者也會馳援雲天國。
那個時候,便可扭虧為盈,反敗為勝,擊退聖族,指日可待!
這是孤注一擲的方法。
也是雲天國想要擊退聖族唯一的辦法!
然尋常法寶,根本傷不到聖子。
唯有雲天國皇室的鎮國之寶雲天珠,是唯一將其斬殺的利器!
而此珠,需皇室血脈方能發動。
所以陽平公主不得不親自前往,提著自己父皇的人頭,前去執行刺殺任務!
“公子……這是我……拚死收斂的九公主的一縷神魂,還有公主她……留給您的一封信……”
這時,儘霜雙臂顫抖地從懷中取出兩物。
一枚透亮的珠子。
一封褶皺的信。
牧淵指尖微顫,緩緩抬手接過。
信封拆開,一排排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浮萍赴難,
明月照襟。
化蝶尋劍,
不悔傾心。
此身許國,
此心隨君。
願為春水,
映君影清。
……
字字珠璣,字字悸心……
牧淵安靜地看著信箋上的每一個字,如冰般的心神不由一顫,目光在最後那一排停住。
恍然間,他仿佛看到那個主動替他解圍,明眸皓齒的女子,此刻正隔著生死,對他淺笑。
他緩緩閉目。
再睜眼時,周身劍意不再淩厲逼人,而是化作了一種更深沉、更決絕的氣意。
他小心將信箋折好,隨後拿起雲天珠注視著。
“一縷神魂,足矣……”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衝了過來。
宛如離弦之箭,攜著滔天氣勢朝這鎮壓而來。
四周的雲天國將士統統被逼退。
儘霜亦是被壓得幾乎趴在地上,難以起身。
赫然是先前那名聖族強者!
“小子,便是你壞我好事?死!”
那名強者手握血刀,橫渡深淵,百丈刀芒再度凝聚,撕裂長空,朝牧淵當頭劈下!
這一刀之威,比之先前更盛!
刀未至,恐怖威壓已將大地崩碎,無數隨時被卷上高空,化為齏粉!
恐怖!
極致的恐怖!
僅一刀,神鬼皆驚!
然牧淵甚至沒有去看那聖族強者,目光至落在那枚蘊有一縷殘魂的雲天珠上,輕聲低語,仿佛怕驚擾了什麼:
“你,看好了……”
話音落下,他並指如劍,隨意向前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隻有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漣漪蕩漾開來。
呼!
百丈血色刀芒瞬間消失。
聖族強者瞳孔猛縮,意識到不妙,急忙後撤。
但。
晚了!
漣漪速度奇快,頃刻間掠過他的身軀。
聖族強者的身體頓時僵在半空中。
不消片刻。
於兩軍數萬雙眼中,那強者的身軀自頭頂往下裂成兩半,墜向深淵……
死!
全場震怖!
聖族無數強者儘皆色變。
“血煞尊者,就這麼……死了?”
“不……不可能!”
“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人?”
人們失聲,驚懼,要知道那可是血煞尊者啊,聖族排得上號的悍將,曾一人一刀屠滅三城的凶神!
如今,居然被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白衣男子……一指斬殺?
雲天國陣營這頭,在經曆短暫死寂後,爆發出震天歡呼!
“好!殺得好!”
原本瀕臨絕望的將士們,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們掙紮起身,望著牧淵那偉岸的身影,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尤其是丁無鋒。
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那身影,一度以為自己看錯。
“是師尊……師尊來了!師尊回來了!”
丁無鋒心中狂喜,身軀都忍不住顫抖,連忙衝了過去,朝牧淵跪下磕頭。
“徒兒無鋒,拜見師尊!”
眾人驚詫不已。
這突然降臨的存在,竟是雲天國大將丁無鋒的師父?
就在人們為出現了一位強者而感到慶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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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太子終於支撐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人群頓時慌亂。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