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太被林東凡帶走的事,很快便傳到了鄭家。
鄭滄海原本拉著一副老生調,躺在搖椅上唱經典戲劇——《柴房會》,剛唱到:“此遭一定賺大錢……”
人生愜意無邊。
門外傳來的噩耗就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子,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坎上。
噗呲一聲。
老心臟一抽一抽的,這戲是沒法再唱下去了,美麗的心情以90度垂直的角度直跌萬丈深淵。
就一個字——涼!
鄭滄海像瞪冤種一樣瞪著衝進來報信的兒子:“你這麼大個年輕小夥,連個老太太都看不住!我問你,你玩女人的那股蠻勁上哪去了?”
“……???”
鄭三水被懟得一臉懵逼,這撲你阿母的什麼虎狼之詞。
玩女人雖然是我的長項!
但那個賣豬油的皺皮老太太,她是個女人?那叫灰殼老蚌精!撬開蚌殼也摸不到珍珠,隻有一堆陳年爛肉。
鄭三水毫不客氣地回懟:“我的口味沒你重。”
“胡說八道的東西,看我不抽死你!”鄭滄海雖然坐在搖椅上沒起身,但這並不妨礙他怒發衝冠。
他左腳一抬,下一秒就把鞋子脫了下來。
用鞋子扔砸不孝子。
鄭三水側身一閃,也不敢再繼續往前走。
他隔著四五米的距離跟老鄭叫板:“之前我說弄死她,一了百了,你不讓我弄。現在她被樊東林帶走了,你又在這怪我,這是我的問題?”
“不是你的問題,難道我是的問題?!”鄭滄海憤怒的咆哮著:“之前我不讓你弄死她,那是怕你妹妹不開心!她叫我行善積德,這能怪我?”
“我就知道,寵女兒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鄭三水埋怨道:“我看你是越活越糊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乾嘛。”
鄭滄海氣得快要兩耳冒煙:“閉嘴!”
“你老不正經犯糊塗,我還不能說你兩句?”鄭三水反手戳點火著自己的胸口,理直氣壯地強調:“你看清楚,我才是鄭家香火的繼承人!你把鄭清璿當寶貝捧在手心裡,反過來把我當仇人一樣教訓,這家遲早會敗在你手裡……”
“啪!!!”
沒等鄭三水說完,鄭滄海已經抓起旁邊的茶杯砸了過去。
可惜沒砸中。
被鄭三水躲開了,茶杯掉在地上,碎成好幾塊。
餘怒難消的鄭滄海,拿起另一隻茶杯扔砸不孝子,嘴裡咆哮不斷:“你個敗家仔!我叫你頂嘴!叫你頂嘴……”
一口氣連扔三個紫砂茶杯。
三個茶都沒有砸中左閃右跳的鄭三水,全是落在地上。
眼看老父親那兩道死亡眼神中,是真透著一種想刀人的意誌力,鄭三水也不敢再嗶嗶奈奈,轉身拔腿就跑。
出了門才拋出一句:“老糊塗,你還彆瞧不起我。不就是一個老太太?你等著瞧好了,我今天就送他上西天。”
“混賬東西,我可沒叫你殺人,你彆亂講!”
鄭滄海一嗓子吼完,轉身急看女兒鄭清璿的房間。
見房門關心,料想女兒應該主是沒有聽到那個畜生的話,這才捂著老心臟暗鬆一口氣。
鄭滄海起身把鞋子撿回來穿腳上。
走到祖宗牌位前上點了三炷香,邊拜邊叨嘮:“家門不幸啊,出了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求祖宗保佑那畜生,千萬彆讓他死在外麵……”
剛把香插上。
身後突然傳來了女兒鄭清璿的質疑聲:“爸,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心虛的事?”
回頭一瞧,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