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座的公務中巴車,在高速路上一路前行。
不管呂易直交不交待實情。
桃園縣靈潭鎮,那座造價高達五億的蘇式園林——呂府,它氣勢恢宏地擺在那裡,挪不走。
園林依山而建,引用的是後山一股清冽的活泉。
泉水順山勢而下,穿園而過,注入亭台樓閣間的蜿蜒溪流和景觀池。景觀池裡養著幾十條價值不菲的錦鯉,呂易直管這叫風水魚。
但現在呂府的風水,隻剩風不見水。
今天開春,桃園縣的雨水不像往年一樣充沛,俗稱春旱。原本應該波光粼粼的景觀池,現在已經乾涸,池底淤泥都已經龜裂。
幾十條原本色彩斑斕的錦鯉,早已經被曬成了乾癟的魚乾,像化石一樣鑲嵌在乾裂的池底。
重金打造的蘇式園林,現在因為缺水而顯得死氣沉沉。
這都是管家的功勞。
呂府的管家——呂書勇,是呂易直的親侄子。
今年,呂易直父女沒有回桃園縣過春節,呂書勇也放飛了自我,沒顧得上打理這座園林。
前些日子,呂書勇開著霸道,帶著幾個妹子自駕318。這一圈玩下來,爽得沒邊。等回府一瞧,錦鋰曬成了魚乾。
這事得有人背鍋。
呂書勇經過一番算計後,盯上了同村的魚塘主——王耀生。
在呂書勇看來,不管今年是不是春旱,山上的泉池是肯定有水流下來,足以養活呂府那幾十條錦鯉。
歸根結底!
就是因為王耀生截了水,把水上的泉水引向了自己的魚塘,這才導致呂府的景觀池乾涸,所有錦鯉都曬成了魚乾。
這鍋,王耀生得背。
現在!
呂書勇正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園丁”,堵在園林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魚塘邊。呂書勇三十多歲,穿著花襯衫,手裡盤著一串從西部買來的天珠。可惜生來不是佛陀,再怎麼盤這珠子,也是活脫脫的一個粗鄙惡霸。
魚塘主王耀生,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皮膚黝黑、滿臉愁苦。
“你他媽膽夠肥啊,竟然敢截我們呂家的水源!”呂書勇趾高氣揚地威脅王耀生:“老子池子裡那幾十條名貴的錦鯉,現在全他媽讓你給渴死了!按老子以前的爆脾氣,今天你非得躺下不可!算你運氣好,現在老子信佛。”
“……!!!”
王耀生戰戰兢兢地低著頭,都不敢吱聲。
旁邊一大群圍觀的村民,也沒有誰敢冒然插嘴。在靈潭鎮,還沒有誰敢跟呂書勇叫板。
呂書勇又道:“彆說老子不講道理,老子今天以德服人。隻要你賠錢,這事就翻篇,我不為難你。”
王耀生小聲嘀咕著:“山上的泉水,又不是你們家的,你的魚死了,關我什麼事……”
“你說什麼?!”
呂書勇兩眼一瞪,嚇得王耀生匆匆把怨言憋回了肚子裡。
王耀生怯聲怯氣地回道:“我沒說什麼……要賠多少錢?你說個數。”
“這就對了嘛,早點拿出這種態度,至於搞得這麼難堪?”呂書勇一邊盤著手中的天珠,一邊報價:“一條錦鯉十萬,28條錦鯉就是28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