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傷二級,這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治安案件,而是觸犯了《刑法》,涉嫌故意傷害罪,夠得上刑事立案標準。
“我就不信了,為老百姓做點事會這麼難!”
柳莊文帶著滿腔怒火,步子一邁出衛生院,便給靈潭鎮派出所的所長湯誌遠打了個電話,叫湯誌遠帶隊抓人。
不一會兒。
湯誌遠帶了兩個民警,在衛生院門口與柳莊文會合。
從小民警爬到所長的位置上,湯誌遠在靈潭鎮也是熬了十幾年,從當初的熱血青年,熬成了今天的中年大叔。
靈潭鎮的情況,湯誌遠比到任僅三個月的柳莊文要熟悉的多。
湯誌遠把柳莊文拉到一邊,小聲勸道:“柳鎮長,呂書勇那事,還是彆上綱上線了吧?你先消消氣……”
“湯所長,什麼彆叫上綱上線?我聽不懂!”柳莊文臉色怒沉,反手指向衛生院的大門口:“現在王耀生還躺在裡麵,輕傷二級,自己用泥巴敷傷口!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王耀生的命,比呂家那幾魚的命還賤?!”
“……!!!”
湯誌遠憋著一團鬱悶的怒火,心想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救世主是吧?調到靈潭鎮才三個月,竟想把呂書勇送進去!
你不想混是你的事,乾嘛拖老子下水?
湯誌遠強壓心底的怒火,擺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柳鎮長,我勸你彆上綱上線,也是為你好。你初來乍到,可能對呂家的事不是很了解。彆說是你我這種小基層,就算是縣委餘書記來了,也得給呂書勇幾分麵子。”
“我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柳莊文把手中那份傷情鑒定報告揚在湯誌遠麵前,盛怒難消:“現在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到底去不去執法!”
“去,怎麼不去?既然你執意要這麼做,我陪你走一趟。”
麵對強勢的柳莊文,湯誌遠鬱悶地做出了妥協。
前往呂府的路上。
湯誌遠一路都在祈禱幸運大帝的眷顧,希望呂書勇不在家,不料被狗日的幸運大帝擺了一道。
一進門就看到呂書勇正和一群狐朋狗聚在一起搓麻將。
屋裡擺了兩桌麻將,十幾個人光著膀子叼著煙,一個個吞雲吐霧,搞得屋裡烏煙瘴氣,呼吸都嗆肺。
“咦?”
呂書勇看到柳莊文帶著派出所的人進來,非但不怕,反而嗤笑起來:“柳大鎮長,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呂書勇!”
柳莊文亮出醫院的傷情鑒定報告,聲音斬釘截鐵,“你故意傷害王耀生,致其輕傷二級!現在依法傳喚你到派出所接受調查,麻煩你配合一下!”
“哦?原來是來抓我。”
輕笑間,呂書勇把手中那張“九萬”往麻將桌上一拍。
周圍那些正在打麻將的和看打麻將的赤膊混混,傾刻間就像聽到了老大的指令,一個個跟著拍桌子站了起來,衝柳莊文擺出一副不好惹的牛逼樣。
呂書勇又嗤笑:“姓柳的,你來我們靈潭鎮任職,已經有三個月了吧?來了這麼久,還不懂怎麼做人,這悟性是不是低了點?”
“我怎麼做人,不需要你來教!”
柳莊文懶得跟呂書勇多費唇舌。
轉頭便蹙促湯誌遠:“湯所長,呂書勇涉嫌故意傷人罪,致人輕傷二級!現在,再加一條聚眾賭博,人贓並獲!”
“……!!!”
湯誌遠瞧了瞧賭桌上那一張張的百元大鈔,愁得一個頭兩個大,媽的!這下該怎麼收場?
沒等湯誌遠想出和稀泥的法子。
呂書勇已經站了起來,右腳一抬,踩在椅子上!
他指著自己的褲襠,衝柳莊文冷然一笑:“姓柳的,我呂書勇也是個有精神追求的人。能以德服人,我絕不動手動腳,今天我給你個趴低認錯的機會。隻要你趴下來,像狗一樣從我這鑽過去,我便不打斷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