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顧遂心說了些漂亮話安撫高大山的情緒,可自己這一頭,也是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棗子那孩子,妖是沒少作,可公事私事,他心裡是門兒清的。就算使性子耍脾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更何況,子木還在他身邊,憑顧遂心對江子木的了解,這種顧頭不顧腚絲毫不經大腦的事兒,是打死她也做不出來的。
眼下,急歸急,可畢竟身在異國他鄉,能去哪裡借兵,又能到何處求援呢?
顧遂心把手往心口一攏,緩緩給自己順氣,正思忖,冷不丁聽到窗外一陣歡聲笑語。
低頭細想想,這才有了些切身體會:是啊,一天趕一天,又到了跨年夜了啊。
咦?
顧遂心陡地往窗邊跑了兩步,借著院子裡的燈光,正瞧見嬌跟溫兩口子笑意盈盈的忙上忙下,往幾棵樹上掛彩燈。
對呀,聽棗子提過,這旅店老板夫婦,不是子木的朋友麼?
不論如何,作為本地人,他們的人脈跟辦法,總歸該比自己的多。
這麼一盤算,顧遂心攥緊了手機,急急火火一溜小跑著下了樓。
“WHAT?木被攝製組弄丟了?”
嬌聽完顧遂心大概的描述,直接嚎了一嗓子。
“這怎麼能行?”
“我們都等著她回來,今晚一起迎新年呢呀!”
嬌眉頭皺出兩個疙瘩,嘴一撇,抬眼朝向了溫。
“老公,現在可怎麼辦呀?”
了解了來龍去脈,溫一臉若有所思。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家老婆的掌背,沉思一刻,終於開了口。
“照顧女士的說法,木是被同行的人員陷害了?”
顧遂心微微點頭,“子木不是不知輕重的孩子,如果她今晚真的有什麼特彆安排,一定會提早告知的。”
“況且,那個傳話的女孩子,跟子木從第一次見麵,就很不對付。”
“更彆說,那女孩今晚一回來立馬就要離開,這不擺明了……”
聽到這兒,嬌冷不丁的一舉手,“我知道,華文的說法,這就叫——畏罪潛逃!”
溫搖搖頭,歎口氣,正想再開口,卻又被自家老婆搶了先。
“老公,彆的都不說,木那個人,你還不知道?說一是一,言出必行。今早臨出發,她還跟我撒嬌,說晚上回來,一定要吃我親手做的烤雞配啤酒。這不,我忙活了一下午,整了一大桌子菜。她既然應承了,就鐵定不可能中途變卦!”
話音剛落,嬌已然站起身來。
“到底該怎麼辦呐?”
“現在光西瀑布那邊,怕是已經黑燈瞎火一片死寂了。木她那麼個瘦瘦弱弱的姑娘,也不知道……也不知道……”
溫一聽,暗掃了顧遂心一眼,連忙打斷了嬌的話。
“顧女士,我覺得,咱們現在從老城趕去光西,摸黑搜尋,也不是辦法。畢竟,且不說路上的時間耽擱,單單夜裡搜山,就是非常勞時費力的工作。而且,偌大個地方,想短時間內就找到,勝算不大。”
“何況,今晚也特殊,正趕上跨年。憑木在琅府的人緣,我喊上幾十甚至百十號人一塊去找,也不成問題。可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咱們並不明朗,這麼勞師動眾,實在……”
“我明白!”
顧遂心朝前稍稍邁進了一小步,止不住的頷首。
“溫先生的話,很有道理,我也非常讚同。”
“憑子木的聰明,想順順利利熬過這一夜,應該不是太大問題。”
“我想的是,找人的事兒,咱們可以等到天亮再說。眼下最重,是不能讓攝製組的那個姑娘逃之夭夭。”
顧遂心捋了捋頭發,眼神一黯,卻是瞧著嬌。再一開口,誠懇異常。
“這裡麵到底有什麼蹊蹺,子木究竟怎麼樣了,在哪裡,發生了什麼,想來一切一切,隻有見到她本人之後才有答案。”
“隻是,如果現在咱們什麼都不做,隻想著等明早天亮再去尋人。就怕……就怕一切跟咱們預料的一樣,子木是真的被同組那姑娘給擺了一道。到時候再想回頭找罪魁禍首究責,還指不定人家的飛機在哪個國家的領空呢。”
“就是,就是。”嬌眼睛連著眨個不停,“到時候,還怎麼幫木討回公道?”
一邊說,一邊翹著小指尖,輕柔的往溫的肩頭戳了戳。
“老公,可不能讓木白白吃虧!”
溫點點頭,順帶著把自家老婆的小手攥住,沉吟了沒一會兒,臉上便透出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來。
“不想讓那人離開,其實,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