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深山老林的,吃不上口軟乎的,喝不上口熱乎的,還偏偏是跨年之夜,好啥子嘛。”
江子木長籲短歎,連連搖頭,表情黯淡的,像是周日網抑雲了一宿,黑著眼圈空著腦殼,含淚迎接禮拜一的職場社畜。
“棗子他吧,還是怕你們擔心。不過我們都平安回來了,也就不需要啥漂亮話了哈。”
此刻的肖立早表示不服。
“怎麼著,合著跟我一塊跨年,還委屈你了?”
“嗬嗬,怎麼能說是委屈呢?”
折磨,那得是非人的折磨啊!
“我的意思是吧,要不是伊老頭使壞,這跨年夜,不得過得比昨天強上十倍百倍呐。”
話音剛落,江子木一個停頓,看看對麵的嬌跟溫,又再左右瞅瞅顧遂心跟高大山,咂咂嘴,語調很是誠懇。
“我自己過不好也就算了,對不住大家,連累了你們還有一大幫子街坊四鄰忙前忙後,勞心勞力。”
邊說,江子木邊把手邊的啤酒舉了起來。
“雖然老土,但是這句‘謝謝大家’終歸還是不能少的。”
“其他的,都在酒裡了哈。”
沒有客套虛假的回應,桌上眾人沒有回話,隻是欣慰微笑,也都跟著紛紛舉杯。隻是,鏡頭到了肖立早這兒,畫風卻有點兒突兀——一個又高又壯的老爺們,滿臉冷都男的傲嬌表情,搭配上不接地氣的美貌性感,這充滿大佬氣場的漢子,漫不經心又很有balance的抓起一杯牛奶來,晃晃悠悠的就要跟餐桌中間的幾瓶啤酒碰在一塊。
溫瞧了一眼,撓撓頭,隨口一問,“咱們的寮國啤酒,可是很受歡迎的。肖先生,不來……”
“他不喝!!!”
這句話,齊刷刷同時從顧遂心跟江子木的嘴裡蹦出來,音調之高,語速之快,讓聽者瞬間產生一種對方拎著大砍刀就要上來乾架的錯覺。
“額……”
不喝就不喝唄,至於這麼大反應?
顧遂心一頓,感覺自己失了態。
“不好意思蛤,棗子吧,不能喝酒。”
“過敏了嘛?”
肖立早沒答話,卻誠實的搖了搖頭。
嬌一聽,溫溫柔柔的把筷子撂下,眨眨眼,慢斯條理的用華文衝著肖立早笑道:“這個啤酒,很淡,不暈的。”
肖立早見狀,喉頭有點兒乾,本來呢,就覺得自己這“萬瓶酒中一杯奶”,實在是有點兒……那個,再加上一摸桌邊的瓶瓶子,一看身邊的木木子,腦子不受控製的,總要想起自己跟江子木表白的那個晚上。
這新年伊始的檔口,這一波接一波的世界觀衝擊,肖大愛豆心裡多少有些百感交集,卻又憋悶著,訴說無門。
“真的呀,這個酒,跟水差不了太多,解渴可以,最重要應景。”
聽著溫嬌夫婦一唱一和,肖立早禁不住腦子一熱,忽略顧遂心跟江子木的警告眼神,咣當擱了牛奶,伸手就想撈瓶沒開封的啤酒喝。
“乾啥呀?昨晚大家都沒睡好,你現在喝酒,是想讓大家今晚也睡不安生嘛?”
“喔……喔……”
肖立早:麻麻她又罵我。我吵不過她,可還有點兒高興這是腫麼了?
“沒事的,沒事的啦。”
“嗯,這種啤酒,喝十瓶也未必會醉啦。”
江子木跟顧遂心交換個“資深受害者”的了然眼神,嘴角一勾,衝溫嬌夫婦微笑道:“肖先生呢,他……”
嗯姆~~~
一句話沒說完,江子木嘴裡就被肖立早塞了一隻螞蚱。
嘿嘿,好吃。
“他呀……”
嗯姆~~~
上一隻螞蚱還有半條腿橫在牙床上,眼見著又是四五隻竹蟲送上門來。
媽爺,這竹蟲,也太酥脆了吧!!!
江子木抬手半掩著嘴:咀嚼的動作再大點兒,隻怕這玩意兒就要咯吱吱的掉渣啦。
“其……其實吧,酒量……”
嗯姆~~~
又是一筷子滿滿的雜蟲盛宴。
“我當初……”
“他……”
……
隻要喂不死,就往死裡喂!這時候的肖立早,已然放棄了對啤酒的渴望,整顆心都沉浸在灌溉祖國花朵,咳咳,又名“無節製土豪式養豬”的操作樂趣之中。
“呀!!!”
“肖……肖立早,你有完沒完!!!”
江子木抬手遮著嘴,卻遮不住擰成一股的眉頭,跟被各種來不及咀嚼咽下的蟲子頂起來的圓滾滾的腮。
“我又不是……倉鼠!你一個勁兒喂……啥呀喂!”
肖立早:嘿嘿,雖然我自己怕蟲子怕的要死,可是怎麼就是辣麼中意給彆人投喂蟲子的快樂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