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於國棟點點頭道:“按照你太爺爺的說法,這棵桑樹要比我大上十來歲,我今年都八十多了,這樣算下來它沒有個九十七八也得有九十五六歲了。”
於飛嘖了一聲道:“那要是按照這樣說起來,這棵樹也算是個老壽星了。”
“是啊。”於國棟歎道:“原本我以為它在前些年都死了,誰知道這又發新芽了,看來它是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啊。”
看於國棟有遲暮之意,於飛眼珠轉兩圈說道:“這棵樹都發新芽了,那說明您也是可以再發一春的,你看您現在能吃能睡的,身體還倍棒,要不讓我叔再幫你找個老伴,說不定你這一努力那還能……唉吆~”
於飛揉著腦袋回頭看去,村支書一臉平淡的神色,似乎剛才出手的人不是他一般。
於國棟倒是沒在意,笑嗬嗬的說道:“老了,不能再折騰了,我現在活一天就算賺一天,沒那麼多想頭了,你也彆折騰你叔他們了,我要真再找個老伴你說他們該咋叫?”
“嗯咳~”
於國棟麵無表情的看向發聲之人:“不得勁了就去到醫院看看,擱這吭吭啥?”
看村支書一臉吃癟的模樣,於飛咧嘴笑了笑,不過他很快又把嘴巴給閉上,現在他有二爺撐腰,不過要是二爺一走,那村支書肯定會秋後算賬的。
“不過這樹發芽也就發芽了,值當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嗎?”於國棟對村支書繼續問道。
村支書輕咳了一聲說道:“鎮裡麵說是要統計一些各村裡麵的一些存活比較久的樹木和保存比較完好的一些老式建築,說是要裝訂成冊,還要在鎮上做一個文化廣角。”
於國棟楞楞的看了他一會道:“你之前讓人推倒的那些老房子就是老式建築,土胚房你現在還能找得到嗎?”
“那些都是危房。”村支書乾巴巴的說到。
“折騰,你們就使勁的瞎折騰吧。”於國棟搖搖頭道。
“這回可不是瞎折騰。”村支書說道:“要是這些樹齡確認下來之後,就會給這棵樹掛牌,還得用圍欄把這裡給圍起來,以防止被人故意破壞。”
“你們之前沒弄圍欄就有人破壞了?”於國棟問道。
“……”
村支書被噎了一下,而後指了指大桑樹底下的那個土包說道:“這不是還有墳在這的嗎?一般人也不敢來墳頭上瞎搞啊。”
“誰告訴那是墳了?啊?你說是墳它就是啊?”於國棟繼續問道:“是你知道的清楚還是我知道的清楚啊?”
村支書頓時就啞火了,於國棟從鼻子哼了一聲後說道:“這棵樹就沒有人埋在下麵,這個土堆也是隨著這棵樹的長大而一直在增高,還墳?你是不是還打算在動工之前燒點紙錢啊?”
於國棟說完忽然又歎口氣道:“圍起來也好,留著以後給後世一個念想……最後就算老村子沒了,那也有個去處不是。”
村支書趕緊說道:“村子咋會沒了呢?咱們村不說萬年,那留存幾十代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照你們這樣的搞法,彆說幾十代人,就是幾十年之後村子還在不在那都得兩說。”於國棟瞪眼道。
村支書默然,於國棟繼續說道:“這也不怪你,現在就是這種大趨勢,過些年像咱們這樣的小村莊肯定都不存在了,我心裡清楚。”
於飛忽然笑道:“到時候咱們一個村的人就都住在一棟樓裡,那時候串門啥的就更加方便了,樓上樓下,走兩步就到了。”
於國棟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是我大孫子想的對,到時候所有人都住到一棟樓裡去。”
他轉頭又對村支書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他轉身背著手,慢悠悠的往村裡走去。
目送二爺離開,於飛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表情。
“去,找個梯子過來,爬到樹上看看去。”
“啥?”
於飛愣住了,自從聽了那個傳說之後,他可一直對這棵桑樹都是敬而遠之,他一不怕挨揍,二不怕哭的難看,可他就怕這種軟體的冷血動物。
這一聽說要他爬樹,他幾乎都想瞬間逃離此地,雖然傳說大多數都是假的,但像這種半枯萎的大樹,中間有一部分肯定是空心的,那是蛇蟲鼠蟻最好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