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也不一樣。”大奎難得的打起了啞謎。
“幾個意思啊?”於飛真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大奎伸手比劃了一個一反一複的手勢後說道:“關起門來自己商量,那以後要是有什麼紛爭彆人隻能看熱鬨,如果要是在大夥的見證下做出的決定,不管是誰,在事後覺得自己虧了,那隻能自己認。”
“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在大夥麵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說開,不管是你照顧老人用的時間長,還是我再這裡麵出錢比較多,那都是需要讓大家夥都知道的事情。”
於飛想了一下總結道:“那不就是表彰大會兼分家決議嘛。”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大奎說道:“你記住,待會吃完飯之後會先對今天的帳,然後會對一些東西進行分配,不管彆人怎麼說,你隻需要帶個耳朵就行了。”
於飛想了一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著該來的都來了,晚宴很快就開始了,不同於中午的流水席,在這個場合一般都會喝點酒,不過也不會喝太多,畢竟待會還有正事呢。
把殘羹剩飯都給撤了,再找兩張八仙桌對在一起,清理乾淨,扯過來凳子放在四周,等今天管賬的兩人坐在首位之後,其他人自己選定位置坐了下來。
原本於飛是想站著的,不過大奎一把把他拉了過來,往自己跟前的凳子上一按,他則半趴在了於飛的身後。
然後於飛就看到了一幕他從來都沒見到過的場景,為了誰多出一塊兩塊都能分辨個一清二楚,甚至誰在醫院給老人多照顧一天半天的也要掰扯一番。
他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都是父親的兒子,你為了父親多出力多出錢那叫多出嗎?老人如果對你們也這樣,估計你們沒有一個能活到今天的,都是活活餓死的料。
看著爭吵的麵紅耳赤的蛤蟆兄弟倆,於飛很是乏味,而且他有股衝動,想把自己想說的都給說出來,看看他們這兩個加在一起一百多歲的人會有什麼表情。
然後他就感到自己肩頭上有一股大力下壓,於飛扭頭看去,大奎正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爭吵總有結束的時候,畢竟還是要辦正事的,分家產,在這一點上,他們弟兄倆同樣是分毫必爭。
於飛托著下巴,雙肘支在桌麵上,然後大奎還順勢把自己的胳膊壓在了他的肩頭上。
最終貌似好像終於出結果了,村支書算是起了個頭,然後大夥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這事給定下來了。
辦事之後剩下的禮金歸螞蚱所有,畢竟他在家的時間更多,而且老頭子臨終前還有一些外債,這裡麵還摻雜著一些細節,因為都是螞蚱過問的,所以他在接過禮金的時候,同樣也把債務給接了過去。
這裡的老宅一分為二,這讓原本想置換的蛤蟆有些不高興,但他一時也提不出更好的方法,所以也隻能暫時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就在眾人以為全都落定的時候,他提出願意出兩萬塊錢加上村西邊的那片宅基地跟螞蚱換一換,然後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螞蚱的身上。
“其實要按我以前的想法,彆說是你拿兩萬,你就是給我兩百萬我都不會跟你換的。”
聽到這句話,蛤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螞蚱接下來說的話又讓他的麵色有些泛紅。
“我之前跟我侄子聊了一會,他說他近期打算結婚,女方是河東大王莊的,娘家在城裡有一棟自建房,為了防著他也不再農村待,以免以後連個養老的都沒有,所以女方就提出要在村裡有套房。”
“以免連個養老的都沒有,哼哼~你咋看?”
不待自己大哥回話,螞蚱接著說道:“我不能看著我侄子因為房子的事情娶不上媳婦,他也說了,他對這個女孩很滿意,所以~”
螞蚱左右看了看,而後直視著自己大哥說道:“宅子我願意換,但你剛才說的那些也必須給到,換是因為我看在侄子的麵上,要你的東西是因為你的原因。”
蛤蟆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麵上的表情看起來也很和煦,拱手一圈道:“是這麼個事,回頭還得勞煩老幾位抽個時間幫忙。”
村支書幾人都應承了下來,雖說老人過世在三年內不能辦喜事,但蛤蟆的兒子原本就是第三輩,講究也不是那麼嚴謹,隻要村裡人有人願意幫忙脫孝帽,百天之後就百無禁忌了。
“那啥~既然你們兄弟倆都商量好了,那就趁今天就把這事給定下來,蛤蟆給螞蚱轉賬,螞蚱立字據,今天這事就算成了。”村支書則想著趕緊把今天的事情給解決了。
一套流程下來,這片老宅子就成蛤蟆的了,而螞蚱則得了兩萬塊錢和村西頭的那片宅基地。
隨著事情的落幕,眾人也都準備離開,蛤蟆跟螞蚱也是起身相送,隻不過兩人一個向南送,一個往北走……
……
陸少帥在聽於飛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表情也不是很好看,然後後者就意識到他們家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隻不他們家過是活分,而不是想螞蚱家這樣死分。
“唉~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在帝王家還是平民百姓家都很正常,隻能說都是利益給鬨的。”陸少帥總結性的說道。
於飛往藤椅上一躺說道:“為了利益我能理解,但為了照顧自己的父母而去談利益我就有些不理解了,那可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啊,他們怎麼就開的了口?”
陸少帥忽然咧嘴,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齒道:“停屍不顧束甲相攻的典故你應該聽說過,彆把所有人都想的那麼好,這世界的陰暗麵遠比你想象的大。”
於飛沒有反駁,哼唧了幾聲,忽然坐起來問道:“這大半夜的你不在你的民宿好好的待著,跑我農場來乾啥?你有啥想法?”
“嘁~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心思陰暗……”
“你剛才不是還說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很大嗎?”
“……”
陸少帥被噎的不輕,似乎是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又開口說道:“我知道這樣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給錢森他們的那些藥酒有什麼禁忌嗎?”
於飛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我這麼覺得你今天被啥給附體了呢,平時你跟我要東西客氣過嗎?還有什麼禁忌?你就直接說你需要多少得了。”
陸少帥搖頭:“這不一樣,我以前跟你要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東西,今天來找你要的是……算是很稀有的東西,能救命的東西,所以我不得不那麼問。”
“畢竟這東西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萬一這玩意真的很稀有的話,那可能會讓你為難,所以我不得先問問嗎。”
於飛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問道:“你打算給誰用?你們家老爺子嗎?我上次見他身體還挺硬朗的,是不是身體出毛病了?”
“那倒沒有,不過老人年嘛,身體那是一年下一個台階,我也是看張政老爺子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所以才想著也給我爺爺也求一些。”陸少帥的表情稍顯扭捏。
“吆吆吆吆~”於飛打趣道:“還求一些?來來來,你正經求我一下我看看是咋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