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就連這精怪鬼祟要什麼都不知道,要什麼都不知道啊,讓我們能怎麼辦,這不是非要我們死嗎?”
“沒辦法,沒任何辦法啊,我隻能來這裡求救了啊。”
沈老三明顯也是有些急了,眼睛通紅布滿血絲,焦急的全身是汗。
而閻九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盯著沈老三認真看了幾眼,語氣格外冰冷的質問道。
“沈老三。”
“你可是在蒙騙我,跟那惡鬼勾結,意欲何為?”
此話一出。
沈老三先是愣了下,隨即整個人都不知所措,更是瞪大眼睛,無比慌張的搖頭道。
“小道長,小道長。”
“你可是誤會,真當是誤會了。”
“我們沈家村從來都不跟精怪鬼祟勾結,怎麼可能還會專門來此蒙騙你啊,真是村裡出事,村裡出大事了啊。”
說完。
沈老三似乎生怕閻九幽不幫忙般,竟是直接跪了下來,更是不斷磕頭著懇求道。
“小道長,幫幫我,幫幫村子吧。”
“那個白骨太凶,真的太凶了啊,所有的孩子老人都在昏迷中,我們沒辦法,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啊。”
這一刻。
雖然從未入世修行過,也沒有多少識人辯真的經驗,但閻九幽卻是能夠無比清晰的看出...沈老三並沒有說謊,根本沒有欺騙他。
換句話說,沈家村現在真的是在被精怪鬼祟迫害著。
而頗為正直的沈家村為何還有此劫,閻九幽心中也非常清楚,多半是因為自己。
那所謂的東西,雖沒說清,但大概指的也是自己。
酆都閻君大劫。
並不會因他躲在道場中就消散,無非就是換人應劫。
就像是現在的他,完全能拒絕沈老三的懇求,不去沈家村應那詭事,那沈家村的千口人,或許便會替他應劫而死。
這是根本沒得選的兩條路。
要麼是自己應劫,要麼就背負上千口無辜之人,因自己身亡的愧疚,道心永久受損,往後再也難得寸進。
沉默兩秒。
閻九幽看向麵前跪著的沈老三,伸手輕輕的將他拉起,緩聲道。
“沈村長,你無需急。”
“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就和你一起去村子。”
話音落下。
閻九幽便去自己的房間,將驅鬼所用的東西裝進包袱,背上更是背負著一把斬妖劍。
緊接著。
又來到了淨明宗壇的主殿,跪在蒲團之上,看著那殿中的諸多神明,更看向法脈的祖師許遜真君,緩聲道。
“多謝諸位祖師和法脈神明,當初能同意師父將晚輩收入法脈中,學那忠孝之道,學那向道之心。”
“回望修道這段時日。”
“早年喪父,現今又忤逆師父之言,非要應此番劫難,孝這一字,晚輩似乎注定無法背負。”
“忠這一字,晚輩還不甚清楚。”
“但晚輩隻知,心中那向道的決心從未變過,不知這是忠,還是衷,或是獨屬於晚輩的執念。”
“短短一年多,便收獲良多,此恩永遠銘記。
“隻可惜,晚輩此生注定劫難過多,或許便隻能走到這裡為止。”
“但以晚輩一人應劫,換取千人性命。”
“我...不懼,亦不悔!!”
說完之後。
閻九幽隻覺得心緒有些靜不下來,有不甘、有激蕩、也有灑脫,隨即閉上眼睛,開始輕聲的念誦起來。
“誌心皈命禮。”
“混元始祖,一氣分真,多劫之前,積修至道,勤苦備悉,經緯逾深,萬法千門,罔不斯曆......”
“太乙定命,注生真君,三天按察都檢校,普天奏議大夫,天醫大帝,曆劫度人祖師,淨明普化天尊。”
這是許遜真君的寶誥。
在這段修習的日子中,閻九幽基本上每天都要念誦數遍,自家師父更是經常和他提起。
但凡迷茫、心焦、慌張之時,念誦許遜祖師寶誥,自會心靜下來。
......
此刻。
就在閻九幽閉眼靜心念誦著寶誥的時候。
那擺在大殿正中間的許遜真君雕像,手持的那把斬蛟仙劍忽然亮起一道溫和微光。
而下一秒。
這微光竟是脫離雕像劍身,沒入了閻九幽背負的斬妖劍中......
感天大帝—許遜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