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神色複雜的說道:“我查看過江大小姐的遺體,發現她身體存在很多隱疾,早已病入膏肓。”
阿雙默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竟然真被她一語成讖了。
她之前那麼說,也不過是想安慰老夫人,彆讓老夫人為江大小姐的死自責而已。
“她應該在幾個月前受過很重的傷,險些喪命吧?”木槿猜測道。
喬清荷點頭:“正是。從那之後她身體就變得很差。”
木槿歎了口氣,“當時能保住性命已屬僥幸。但是,事後若能精心調養,雖然身體會比常人弱些,但是於性命和壽數應是無礙的。”
“那為何你說江大小姐活不了多久?”阿雙忍不住插嘴問道。
木槿臉上的神色愈發複雜了,“據我所見,隻怕江大小姐很早之前就存了死誌了。這才故意糟蹋自己的身子,不吃藥,不保養,還故意折騰自己……”
喬清荷不敢置信的看著木槿,“你說她很早之前就存了死誌?這怎麼可能?”
剛說完這話,喬清荷突然想到了當初江紅綾在大屰京都跟著閔盼兒離開時留下的那封信。
當時她就說,她會改變閔盼兒,讓閔盼兒到她跟前懺悔,會給她、給死去的阿九一個交代。
所以,她當時就想好了要用自己的命來償還阿九的命了嗎?
就在喬清荷震驚的時候,木槿突然想到什麼,趕忙打開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從裡麵拿出一封信遞給喬清荷。
“這是什麼?”喬清荷奇怪的問道。
木槿不好意思的說道:“剛剛忘記拿給老夫人了。這是江二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
“說是江大小姐臨終前叮囑她一定要交到您手上的。”
喬清荷接過信,久久沒有打開。
“老夫人,若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木槿告辭離開。
喬清荷也沒多留,讓阿雙將人送了出去。
等阿雙送人離開折返回來的時候,喬清荷已經拿著展開的信,淚如雨下了。
“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阿雙著急忙慌的上前,要給喬清荷擦眼淚。卻被喬清荷一把握住了手。
“阿雙,你親自去一趟江府,代替我去祭奠一下她吧。”
“好,我這就去。”阿雙連忙點頭,想要出去準備奠儀,可是喬清荷卻還抓著她的手,像是忘記一般,遲遲沒有鬆開。
“阿雙,你知道嗎,那孩子真的就像木槿說的那樣,故意在折騰自己的身體。”
喬清荷難過的說道:“她說當初在大屰的時候,她就不想活了。”
“她想當女俠,行俠仗義,闖蕩江湖的啊。可是一場刺殺,傷了身體,也徹底葬送了她的女俠夢。”
“她說,那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還不如當場就死了的好。”
“那樣,阿九就不用為了救她,拋下閔盼兒,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那麼多事了。”
喬清荷流著淚繼續說道:“她說,是她害苦了閔盼兒,也害死了阿九。”
“所以,她要為閔盼兒贖罪,也要為阿九償命。”
“原本她是想要消除閔盼兒心底的仇恨,再用自己的性命化解我們和閔盼兒之間因為阿九而產生的恩怨。”
“可是,直到昨日江府的事情發生,她才意識到,她根本無法讓閔盼兒放棄仇恨,也無法化解我們和閔盼兒之間的恩怨。”
“所以,她覺得自己再活下去也是枉然。”
“所以,她自殺了……”
“帶著未了的心願,滿心遺憾的自殺了。”
“……她怎麼那麼傻啊她?”
見喬清荷一直在碎碎念叨,哭得不能自已。阿雙僭越的伸手將人摟住。
“老夫人,你彆難過了。江大小姐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她不會想看到您為了她如此傷心的。”
“您該換個想法,江大小姐以前多開朗多活潑的一個人啊,自從受傷後,跑不跑,跳不跳,連說話急了都要咳個不停。活著對她來說才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