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時間漸晚,道路施工的聲音在黃昏夕陽下一聲聲傳開。
路旁住宅樓裡貪玩的小孩被提著耳朵抓回家吃飯。
牽著狗繩的路人,結伴同行的女高中生,匆忙跑出便利店開車離開的金融男……
西穀美帆緊了緊手中的手提包,儘管沒有回頭,還是能夠感受到身後轉角的火熱視線。
明明都消失了兩天,才出車站就又被盯上——就好像這幾天一直守在車站外。
比以前更加瘋狂了。
有時候她真想問問對方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非要跟著她?
3個星期前她實在忍不住報了警,可是對方甚至都沒有遭到拘留,隻是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道了歉。
結果隻平靜了一段時間就開始變本加厲。
除了跟蹤還多了恐嚇,似乎在懲罰她報警——繼續報警就殺了她。
經過熟悉的便利店,西穀美帆借機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瞟見一道跟蹤身影——甚至都沒有躲藏,就大咧咧站在路口,嘴角掛著冷笑。
那是一個不怎麼擅長打理的長發青年,對方母親口裡的“乖小孩”。
永井達也,26歲,從靜岡縣一直跟著她來到東京。
因為有經營鐵工廠的爸爸提供生活費,不用忙於工作,在靜岡縣時就總守在她公寓附近。
原本她是在橫濱一家西點店打工學習,後來被迫不停換位置,但哪怕來了東京也依然擺脫不了這個噩夢。
看著便利店外的自動販賣機,西穀美帆手指更緊。
兩天時間她通過曾經同學的關係,悄然弄到了毒藥,本來是計劃利用販賣機徹底結束這場噩夢,但偏偏幾天前那家偵探事務所的人找到了她。
隻是一個姓氏加上遺落的20萬委托費,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找到她的住址和工作地方——餐廳那邊已經說了有人問電話的事情。
比電視裡的偵探都要厲害……
便利店外站立一會,西穀美帆還是咬咬牙選擇回家。
本應該是很短一段路程,走起來卻格外漫長,一想到要和偵探見麵談話,心裡就止不住感到緊張。
前天是她去偵探事務所,這次卻是偵探主動找上門。
“西穀小姐,又見麵了。”
高默笑容親和,知識青年一般站在公寓前,一開口就拉回西穀美帆所有思緒。
他已經讓阿笠博士開車把20萬円送了過來,不過還是想再見西穀一麵。
從西穀身上他隱約見到了另一個自己的影子——雖然另一個自己選擇的是自殺。
“是你?”西穀美帆記起高默,“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偵探嗎?”
“我的確不是偵探,不過也可以客串偵探。”
高默注意到女人身後躲起來的跟蹤狂。
“西穀小姐,現在你是想拿回20萬,還是繼續委托我們事務所呢?拿回20萬的話,我馬上就離開,就當今天沒見過麵……”
“你、你什麼都知道了?”
西穀美帆手上像是失去了力氣,隻覺得一陣涼風直吹心頭。
這麼厲害的偵探,能夠看穿她的想法,似乎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想到自己對城市生活的向往,想到自己成為西點師的夢想,想到自己付出的努力,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打工……
西穀美帆像是掙紮般低下頭,卻還是不爭氣流出兩行淚水。
“好不甘心,那種遊手好閒的家夥,不工作還不愁吃不愁穿……
可是我呢?我隻想在城市裡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卻連活著都是如此困難,拚儘全力。
為什麼我要被這種家夥喜歡上?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我?
這樣下去我……”
“那就委托我們事務所吧,”高默打斷西穀美帆哭聲,“普通的跟蹤狂可能沒太好辦法,不過這個是例外。”
“誒?”西穀美帆怔怔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