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將軍今日走了沒?”
“柴將軍今日必然走。”
“我押不走,昨日又去大理寺了。”
“那又如何?冀郢親口說了,不是宜春侯指使他屠殺白馬鎮。”
“嗬,沒指使他,不一定沒指使彆人,你們沒聽說嗎?死在白馬鎮的定安公妹妹,跟陛下是……”
“那當年到底是結了親還是定親?”
“肯定是結親,孩子都有了……”
“我就說嘛,說是公主們讀書,怎麼祭酒突然收了無關緊要的楊家小姐當弟子。”
“原來也是個公主。”
“什麼什麼?不是說柴將軍的事嗎?怎麼又冒出一個公主?”
一大早的茶肆內熱鬨不已。
那日宮宴上先是有刺客,緊接著原本以為死去的冀郢出現,再然後就是宜春侯的二子高陽將軍回來祝壽,但祝壽結束,被請到了大理寺。
原本沉寂要被大家忘記的白馬鎮案再次掀起關注,但,不是因為案件本身,是涉案人的身份。
皇帝的前妻,流落民間的公主。
當然,朝廷也好,大理寺也好,都沒有提及這一點,不過這不妨礙市井間傳開議論紛紛。
站在走廊裡,老者看著喧鬨的大廳,笑了笑,轉身進去了。
“這位楊小姐的公主身份,也算是世人皆知了。”廳內坐著的同伴說,“那小皇子沒白折騰。”
“折騰的何止公主身份。”老者說,“還有宜春侯家的前程。”
這位莫小皇子可不是讓楊小姐認個爹得個公主身份,還要為楊小姐清除危險,震懾宵小。
如此這個公主才能當的安穩。
如此也才能得到公主的全身心信任,還能得到皇帝的看重。
不過……
老者皺起眉頭,問:“那楊小姐身邊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人?”
“現在還不如先前呢。”同伴說,“先前在國學院讀書,國學院裡男學生多的是,自從遇刺之後,就隻跟在皇帝身邊,除了阿矯公子,沒人近前。”
“阿矯公子又救了楊小姐一次?”老者眉頭擰緊。
同伴點點頭:“公子因為這楊小姐上次受的傷還沒好呢,這次差點搭上性命。”
老者起身走了幾步。
“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他說,“你昨日見他們的人了嗎?”
同伴再次點頭:“見到了,不過楊盛有說那婢女沒時間見我們,現在也不用我們幫忙,讓我們看熱鬨就行。”說著冷笑一聲,“你沒看那個叫桃花的女人,一臉倨傲的樣子,好像他們已經成了這新朝的新主人。”
他站起來。
“他們知不知道,現在他們能一帆風順,不是我們做了什麼,是我們什麼都沒做。”
如果他們稍微透露給官府些什麼,就彆想輔助楊小姐撕咬宜春侯,這個楊小姐就要先在京城銷聲匿跡了。
“我們應該給這莫小皇子一點教訓了,省的他們目中無人,把我們的善意當卑躬屈膝。”
老者神情猶豫,要說什麼,外間的門被敲響,隨著人進來,大廳裡的喧嘩也瞬間湧進來。
“……快去看啊——”
“……就在城門——”
“……那人披頭散發,舉著血書——”
門旋即被關上,擋住了喧囂,來人站定在室內兩人麵前。
“果然,柴渡走不了,最大的殺招出現了。”他說,“適才宜春侯家大張旗鼓給柴渡在城門送行,結果柴渡剛上馬,走出來一個柴渡的副將,舉著血書,告柴渡用私兵屠殺白馬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