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外邊還是很多人。”
柴淵的馬車尚未接近大理寺,就被車外的護衛低聲提醒。
柴淵掀起車簾,遠遠就看到大理寺前坐著的人群。
雖然皇帝將宜春侯關在大理寺命徹查,但為酈暄伸冤鳴不平的文士學子們並沒有散去,依舊圍在大理寺,隻是不再吵鬨……
但這麼多人坐在這裡不吵鬨也讓人心煩。
這些該死的書生們中一定一多半都是酈暄的同黨,都該把他們抓起來。
柴淵憤憤咬牙,但記得宜春侯的叮囑,將車簾甩下。
“走側門。”
…….
……
大理寺內,宜春侯依舊住在先前的房間內,氣氛也依舊輕鬆。
畢竟所謂的把他關起來查問,是做做樣子。
是皇帝求他幫忙平複民憤免得引發民亂。
雖然酈暄的死讓他措手不及,但酈暄是誰殺的,他心知肚明,皇帝也心知肚明。
“說為母報仇心切,為人子女的本能,他無法苛責。”柴淵冷笑說,“他無法苛責,關父親你什麼事,憑什麼讓你受這個委屈?”
“因為沒有證據,就算對外說是楊落借臨海王的手殺的酈暄,民眾也不會信啊。”宜春侯吃著魚粥小菜,說,“與其那樣被民眾議論再栽贓到我頭上,還不如順著皇帝,暫時受委屈。”
不是沒有證據,是證據尚未周全,酈暄死的太突然。
柴淵一拍桌子:“朱雲霄這個混賬東西,我就知道他不可信。”
這件事之所以會發生,就是因為朱雲霄。
如果不是他隱瞞,臨海王帶著的不是宮女,而是楊小姐的婢女,他們絕對不會讓臨海王靠近酈暄。
鑒於身份,也沒有證據,臨海王和楊落的婢女都抓不得,但朱雲霄事發當時就被柴淵抓來了。
被抓後,朱雲霄承認了的確見過楊小姐,但整件事他不知情。
“我也是被瞞著的!”他喊冤,“楊小姐求的我幫忙,因為臨海王求到她了。”
因為酈貴妃是為了救楊小姐死的,臨海王請求,楊小姐為了聲譽不能拒絕,所以求到他。
“侯爺,我是一心要與楊小姐結親的,她求我,我當然不能不管。”
“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會毒殺酈暄啊。”
“這混賬東西,還敢狡辯。”柴淵挽著袖子咬牙,“看我不打到他承認為止。”
宜春侯皺眉:“把他放了吧,打到他承認也沒用,抓了他,也隻會讓民眾更認為我們肆意妄為。”
到底是個伯爵世子。
勇武伯再廢物,為了兒子也敢來跟他鬨。
“這東西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了,他跟我合作是為了富貴榮華。”宜春侯嗤笑一聲,“饒了他的命,斷了他勇武伯府的前程就可以了。”
柴淵應聲是,又想到什麼:“我適才也去跟東海王說了一聲,您沒有真被關起來。”
說這裡神情惱火。
“他不知情去跟陛下求情,被罵了。”
“陛下憑什麼罵東海王!”
“外孫關心外祖父難道就不是為人子女的本能?”
“這個鄧……陛下,嘴上說是請求父親您幫忙安撫民眾,但我看他恨不得把父親真永遠關起來。”
宜春侯哈哈笑了,笑容裡些許不屑。
是,沒錯,鄧山心裡巴不得他是白馬鎮案的真凶,巴不得把他永遠關在大理寺。
但,可惜,他的女兒已經是皇後,他的外孫是嫡長,他不需要去做這種蠢事。
“看在他是帝王的麵子上,我做臣子的受這次的委屈,替他平複一下民憤,免得引發民亂。”
“但白馬鎮案不是我做的,酈暄不是我殺的,事實如此,我堂堂正正,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