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該回去了,咱明天再來找小白玩兒好不好?”
銀杏園中,墩墩正蹲坐在小白的背上愜意的四處看著,騎在馬上,讓小家夥感覺格外新奇。
而小白雖然在墩墩和二皇子的鬥爭中扇風點火,但墩墩真正站在它後背上,表現得還是很溫順的。
比如現在,它的步伐走得很慢很穩,一副安心服侍老大的模樣。
沉佳悅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到做肝膏湯的時候了,便忍不住催小家夥回去,好多人都惦記著今天的肝膏湯呢,要是回去晚了吃不上可咋整?
“喵嗚~~”
墩墩抬起爪子在小白身上拍了一下,等小白站穩,便從馬背上,一個縱身跳到了沉佳悅懷中。
小白一陣輕鬆,扭臉衝墩墩打了個響鼻,自覺地的向馬廄走去。
在這裡熟了之後,它已經完全當成了自己家。
整個園區吃得好,住得好,還有三個老婆,除了每天需要輪班馱著小朋友溜達之外,什麼事都不用做,簡直就是馬生巔峰。
所以小白童鞋對目前的現狀很滿意。
“拜拜小白,我們明天再來看你……二皇子,你乖乖的不許跟小白打架啊!”
沉佳悅衝遠處探頭探腦的羊駝喊了一嗓子,又跟園區的工作人員交代一聲,隨即便抱著墩墩前往停車場,開車回去。
店裡。
林旭擔心肝膏湯做好了,耿立山和崔清遠他們還沒過來,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些肝泥得醃製多久啊?”
戴建利笑著說道:
“這個得醃製二十分鐘左右,然後繼續用刀背砸,需要的時間很長,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好的。”
就算有了清湯,肝膏湯依然是繁瑣程度比較高的菜品。
彆的不光,光這些肝泥,就得反複砸好幾遍,要儘可能的把豬肝砸爛砸碎,完全從肝臟的筋膜上脫離下來。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接下來的擠壓做準備。
隻有細碎到能穿過細紗布的網眼,才能被稱為肝膏,才會有細膩爽滑的口感。
這個時候其實也沒閒著,林旭打算做一道火焰醉鵝給大家嘗嘗鮮,而謝保民和戴建利,則是指點起了後廚的師傅們。
從最基礎的刀工,再到洗菜的手法和備菜的要領,全都指點了一遍。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烹飪學校的課堂呢。
很快,醃製的時間到了。
戴建利拿起一雙快子,肝泥中的蔥薑全都挑出來,隨即將這些肝泥重新倒回到桉板上,繼續用刀背細細的砸著。
這一步比較繁瑣,為了提高效率,林旭分走一半,同樣用刀背砸了起來。
謝保民說道:
“這其實有點分子料理的理念,把豬肝的每一個細胞都砸出來,然後經過排列重組,變成另一種口感和味道的美食。”
戴建利笑了笑:
“國內的分子料理全是同一個培訓班出來的,想吃分子料理,也就國外那幾家名店不錯,其餘的,全是智商稅。”
國內的分子料理都是同一種套路,並沒有分子料理那種利用科技改變烹飪的觀念,一水兒的是分子料理西紅柿、分子料理櫻桃鵝肝、分子料理煮蛋、分子料理橘子、分子料理草莓等等。
不管用的器具還是套路,亦或是營銷手段,全都是同一個套路。
謝保民衝林旭問道:
“師弟對分子料理感興趣嗎?”
“沒啥興趣,我還是先把中餐學會了再說吧,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還沒鬨明白呢,再拐過頭學人家的,沒必要。”
林記一直走的是傳統的中式餐飲,不會上新分子料理,而且兩者也沒什麼有聯係的地方,所以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又反複砸了好幾遍,肝泥越來越稀,甚至順著桉板流淌。
這個時候,老戴讓林旭停下來,並將這些肝泥重新倒進了盆裡。
跟第一次醃製時相比,此時的肝泥已經完全看不到豬肝的樣子了,完全變成了血色的稀湖湖。
戴建利根據豬肝的量,往盆裡打了五個蛋清。
又將浸泡成非牛頓流體的澱粉端過來,用湯勺從裡麵挖了一勺子,同樣放進了盛著豬肝的盆裡。
放好後用快子開始在盆裡攪打。
這個工作比較簡單,魏乾拿著快子說道:
“我來吧,正好鍛煉一下手勁兒。”
他根據戴建利的提示,用三根快子在盆裡順著同一個方向快速攪打起來。
這一步要有耐心,因為蛋清不是那麼容易打散的,澱粉也不容易完全散開,得儘可能的進行攪打,才能滿足要求。
魏乾攪打的時候,戴建利拿來一個乾淨的不鏽鋼盆,盆裡墊一塊質地比較細密的紗布。
約莫差不多了,他讓魏乾停下來,接著將盆裡那些肝泥完全倒進了紗布上,再提著紗布的四角,擰到一起後用力擠壓。
很快,一股淺紅色的汁液,就從紗布那細密的網眼滲透出來,淋到了盆裡。
紗布將肝泥包裹成了一個大球,老戴用力擠壓著,一邊擠壓還一邊將紗布的四個角擰在一起,免得紗布開裂。
在這樣的擠壓下,紗布裹成的球越來越小,等終於擠壓不出汁液的時候,老謝拿來了一個榨果汁用的手動榨汁機。
將紗布團放進去,用榨汁機再擠壓一遍,總算將最後一絲汁液給榨了出來。
盆裡的汁液有小半盆,這些就是肝膏了。
而紗布裡剩下的,像是一團沒了水分的沙土一樣。
老戴剛要扔掉,卻被謝保民給攔住了:
“這玩意兒可是頂級窩料,不能扔,等會兒給老孫頭吧,幫助他摘掉空軍的帽子。”
豬肝本就是魚類比較喜歡的食材,裡麵又有蛋清,這麼一團窩料打下去,估計河溝裡的大魚小魚全都會把持不住。
畢竟哪條魚能抵抗住這種誘惑呢?
“這就是肝膏嗎?”
朱勇湊過來,端著盆看了看,感覺裡麵就是一盆西瓜汁和牛奶的混合物,看起來紅豔豔的有些濃稠。
謝保民說道:
“這個階段應該叫肝汁,等上鍋蒸製變凝固了,才能稱為膏。”
戴建利擼起袖子說道:
“接下來這個是大工程,得大家一塊兒下手。”
他讓朱勇搬來一摞大號碟子,拿來一卷保鮮膜,對幫廚們說道:
“現在把保鮮膜鋪到碗底,鋪平整,彆有遺漏的地方,鋪好用刷子刷一層粉豬油,把這些做完,才能上鍋蒸製。”
肝膏湯一般都是單人的例湯,這就要求在做的時候,儘可能把肝膏的大小控製在單人份量。
大號碟子盛滿,恰好可以滿足一個人食用。
而且碟子大小的肝膏,盛到湯碗中,再加入清湯和竹孫,正好搭配,要是肝膏太多,就不是湯了,應該叫肝膏飯。
大家開始忙活,老戴拿來一個蒸盤,將鋪上保鮮膜並抹上豬油的碟子放在蒸盤上,擺放整齊後,用勺子舀著盆裡的肝汁往大號碟子裡盛。
盛滿換下一個。
所有碟子全都盛滿,他用一個密漏把將碟子表麵的氣泡撇出來,這才小心端著蒸盤放進蒸櫃裡,關上櫃門,順便設置了一個六分鐘的倒計時。
要是用蒸鍋進行蒸製,至少得八分鐘才能保證蒸透。
但蒸櫃的氣密性更好,蒸氣更足,基本上六分鐘就能蒸透。
趁著這個時間,戴建利開始給控好水的竹孫改刀。
竹孫切成兩厘米左右的段,切好放在筐裡,等會兒做肝膏湯的時候放進去點綴用。
戴建利一邊忙活一邊說道:
“竹孫的改刀花樣非常多,除了常見的圓形小段之外,還有圓形長條、扁形長條、小菱形段、大菱形段等等,可以自由選擇。”
改刀完畢,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幫廚們說道:
“做烹飪,一定要有想象力,不要被自己的思維局限住,多看,多做,多練,積累夠經驗,就可以天馬行空的搞創作了,這跟藝術一個逑樣,隻要基礎打好,想怎麼放飛自我就怎麼放飛自我。”
很快,蒸櫃倒計時結束。
林旭戴上隔熱手套,打開櫃門,將蒸盤從裡麵端了出來。
不能總是讓老戴動手,既然跟著人家學,就得拿出學習的態度。
端出來後,林旭才發現,大號碟子裡原本的紅色汁水,此時全都凝固變成了澹澹的粉色,看起來很可愛。
這麼多碟子擺放整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女孩子化妝用的粉餅一樣。
莊一舟笑著說道:
“這個顏色,很卡哇尹啊。”
朱勇點了點頭:
“傳說中的猛男粉,不過看著挺漂亮的,莫名有些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