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朱阡焦躁得快瀕臨抓狂之際,他卻發現河岸旁出現了一名陌生女子的身影,她拿著剛削好的一塊長形木板,坐在一座像是剛弄好的小土堆旁,然後開始用短刀在木板上刻字。
他困惑的停下腳步,心中卻隱隱出現一種奇怪的不祥預感,等他回過意識時,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開口詢問出問題:“姑娘,妳在這荒郊野外做什麽?”
那女子瞥了朱阡一眼,馬上又將視線放回木板上,繼續刻字:“原本是來采藥的,但是遇到倒黴的事,不幫忙都不行。”
“什麽倒黴的事?”
女子指指橫生在河旁的一株大樹木,光禿禿的枝幹橫伸入水中,在經年累月的浸泡下上頭已經布上不少的青苔。
“那人或許是不小心跌入河中吧,被衝到這裏,卡在樹枝的上頭,很不巧被我給瞧見了,就是這麽倒黴。”
“妳救了跌入河中的人?”
朱阡內心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緊張的問:“那個人呢,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不就在這裏。”
女子指指身旁的土堆:“這麽大的一個墳堆你是沒看到嗎?不知道是你白問了,還是我白造了這座墳。”
女子毫不留情的回答讓朱阡的心狠狠一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對了……,一起掉入河中的還有那名黑衣人,說不定這女子葬的並不是思科?
他害怕的深吸了一口氣,才有辦法壓住微微顫抖的語氣,再次的詢問:“可以告訴我……,妳所埋的人是男……還是女?”
“是男是女有什麽差別,反正都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女子將刻好的木板插在墳頭前,拍拍沾滿木屑的手,心想終於大功告成了:“在那人斷氣之前,我也隻來得及問出名字而已,你想知道就自己瞧吧。”
背起放在一旁的竹簍,女子瞧著滿天的夕陽,非常無奈的扁起嘴:“都已經這麽晚了,真是討厭,什麽藥都沒采著,還白白浪費了我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她邊念邊走,慢慢深入林中,也懶得管朱阡想做什麽,他先是站在墳前久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之後才慢慢跪下身來,伸出顫抖的手,摸著木板上頭的刻痕。
那刻痕雖然有些淩亂,但字跡還是清楚可見,他不敢相信的緊掐著木板,像是想將它給捏碎一樣,緊咬住的下唇早已經溢出點點血跡,就像他的心一樣,正在狠狠的淌著血。
“……思……科……”
他真的來遲了嗎?不……他不要這樣的結果,為什麽木板上是刻著思科的名字,而不是其他人,而不是那該死的黑衣人呢?
“不……我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朱阡突然使力推倒木板,已經控製不了自己即將瘋狂的情緒,他毫不猶豫的撲上前,伸手開始挖開土墳,死也要將思科給挖出來。
“思科,妳給我起來,我不準妳就這樣說放棄、就這樣累了,還沒有聽到我的響應,妳就真的甘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我嗎?”
他不顧雙手的疼痛,死命的扒著土,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的他卻早已被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給模糊了雙眼,什麽都看不清了。
“思科,快給我回來,為什麽不讓我有贖罪的機會,為什麽?”
明知道她已經不會響應他任何問題,朱阡還是痛心的繼續咆哮,每扒開一杯土,他的心就像是被撕下一層皮肉一樣,痛不欲生,卻怎樣也死不了,隻能再三的承受折磨,用這種方法來懲罰自己。
就算她已經死了,他也不能將她給留在這種荒郊野外,他得把她給帶走,就算能帶走的……隻是一具冰冷的、沒有任何生氣的屍體。
“該死……該死,思科,妳到底在哪裏?”
朱阡激動的拚命喘氣,扒著土堆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他都已經將土墳給挖出一個大洞了,可是為什麽……還是挖不到思科的屍體?他不死心的再往下挖了一段距離,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這座土墳內根本什麽東西都沒埋,完全就隻是擺著好看而已。
為什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朱阡原本瘋狂的思緒又漸漸抓回該有的理智,慢慢冷靜下心情,如果說這土墳完全就隻是個障眼法,是不是表示……其實思科還活著?
“對了,那個奇怪的女人!”
他趕緊站起身,往那女人消失的林中衝了進去,但在尋找了好一陣子之後,卻完全沒有發現到她的行蹤,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該死!這裏頭一定有什麽古怪,我太大意了!”
那女人為什麽故意要造個墳,上頭還寫上思科的名字?朱阡想不透她這麽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但他能肯定一點,她絕對和思科有什麽關係,一定認識她才對。
原本死去的心又再度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思科還沒有死,但他現在該去哪裏找她,該用什麽方法才能將她給帶回來呢?
“思科,妳到底在哪裏?回答我呀,思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