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郎臉上的笑容,永遠地凝固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氣浪撕成了碎片。那把用手帕精心包裹的泰山泥土,混著他的血肉,灑滿了大地。
鈴木健二那把嶄新的三弦琴,被衝擊波擰成了一團麻花。他抱著著火的半截身體,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最終化作一具焦炭。
碼頭,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處拋灑。剛才還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地方,此刻隻剩下淒厲的慘叫和絕望的哀嚎。
但這僅僅是開始。
天空中的“鬼蝠”機群,如同進行一場精準的外科手術。一波火箭彈洗地之後,緊接著,是航炮的掃射。
噠噠噠噠噠……
大口徑的穿甲彈,像死神的鐮刀,在碼頭上來回切割。無論是人,還是碼頭上的建築、車輛,都在這鋼鐵風暴麵前,被輕易地撕碎。
停泊在港口的“阿波丸”號,成了重點照顧對象。
數枚重磅航空炸彈,精準地落在了它的甲板和船舷上。這艘萬噸巨輪,連警報都沒來得及拉響,就被炸出了幾個巨大的窟窿。海水瘋狂地湧入,船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傾斜。船上的日軍,像下餃子一樣,尖叫著從甲板上跌入冰冷的海水。
“乾得漂亮,夥計們。”林濤的僚機,一個來自法國的外籍飛行員,吹了聲口哨,用帶著濃重巴黎口音的英語在無線電裡喊道,“這些小矮子,跑得可真像一群沒頭的蒼蠅。嘿,林,賭一瓶波爾多紅酒,我能用一枚炸彈,把那邊的燈塔給炸上天。”
“皮埃爾,省省吧。”林濤的聲音依舊冰冷,“將軍的命令是清理船隻和士兵,不是讓你來拆遷的。節省彈藥,下一波目標,是海上的那幾艘護航艦。”
“好吧,無趣的東方人。”皮埃爾聳了聳肩,駕駛著飛機,跟上了林濤的編隊。
這恐怖的一幕,通過各種渠道,以光速傳遍了全世界。
紐約,路透社總部。
編輯部裡,電話鈴聲和電報機的滴答聲響成一片,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上帝啊!快看這個!”一個年輕的編輯,指著剛剛從遠東分社傳來的電報,聲音都在發抖。
總編快步走過去,一把搶過電報。
“龍國沿海,從上海至大連,所有主要港口,在同一時間,遭到一支神秘艦隊和機群的毀滅性打擊!目標……所有正在進行遣返的霓虹船隊!傷亡……無法估計!”
“神秘艦隊?是誰乾的?蘇聯人嗎?”總編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不……不是蘇聯人。”一個專門研究軍事的顧問,死死盯著一張剛剛傳真過來的、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是一架正在低空掠過的黑色飛機的側影。
“這個標記……”顧問的手指,點在機翼上一個蝙蝠狀的徽章上,“我見過……兩年前,在琉球……天哪……是他!是他回來了!”
“他是誰?”
“劉文鋒!”顧問念出這個名字時,聲音裡充滿了敬畏和恐懼,“那個瘋子!那個殺俘的龍國將軍!他回來了!”
“劉文鋒”這個名字,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整個編輯部裡炸響。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個被美英聯合艦隊擊敗,消失了一年多的男人,竟然以如此血腥和高調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世界的舞台!
與此同時,在東海的“黑鯊一號”艦橋上。
周衛國放下了望遠鏡,臉色慘白如紙。
他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那些運輸船,在潛艇和驅逐艦的聯合絞殺下,沒有一艘能撐過十分鐘。海麵上,到處都是燃燒的船隻殘骸和漂浮的屍體。海水,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
一些幸存的日軍士兵,在冰冷的海水裡掙紮著,哭喊著。但天空中的“鬼蝠”就像不知疲倦的禿鷲,一遍又一遍地俯衝下來,用機炮將這些水中的活靶子,一個個點名射殺。
“住手!你們住手!”周衛國衝到克勞塞維茨麵前,雙目赤紅地吼道,“他們已經沒有威脅了!他們隻是想活命的落水者!你們這是在屠殺!”